按语:针对前段为期几个月的低谷状态,我不禁感慨:我一直都梦想着有余裕地做事情不被各种不得已催着走。但是「我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繁衍后代,而是来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怎么升起、夕阳何时落下」这只能是王小波,而我只能歪歪扭扭地活着却不肯轻易倒下。令我感觉到无比悲伤的倒不是工作的忙碌疲惫与消耗而是这种工作中生命力充盈的缺失,这种充盈是那些并不相关并不重要但是让人感觉到美好的东西。这个世界好像有两个我,一个是美好和轻盈,一个是糟糕和沉重,一个像我不是我,一个是我不像我。
相信有过大厂工作经验的人都会有一个感受 —— 在那里工作最累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消耗,在保证高质量工作产出的同时还需要处理好精神上的冲突和消耗。不巧的是我就经历了这么一段低迷期,我尝试着还原一些主观事实并由此展开我的一些思考和感悟。
总结下来我自己最最核心的、不能接受的、也是最消耗精神的地方是:“被迫选择而不是主动选择”。这么看其实这件事情我的本质诉求还是认可和成长。但是反过来想如果你不做到出色怎么可能被别人认可呢!别人没有做出来或者没有被选择做,而我做出来不正是自己能力的体现吗!所以,自己妄念太多,太急于证明自己了,不如把心思放到要做的事情上,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实在,真正体现自己的能力。
在这之前,我想停下来思考一个并不相关的问题再继续我的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我上面这一段论述是不是自我 PUA?按照职场 PUA 里的描述来分析,我的老板是个非常好的老板并没有对我 PUA。再按照自我 PUA 的描述来分析,上面这段分析的的确确属于内化型自我批评,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自我要求太高了进而陷入了自我否定,自己在潜意识中 PUA 了自己并且搞得内耗很大。
所以上面提到的是一段自我 PUA 的反思,这是自己的精神和肉体出现告警的时候急切地安抚自己的权宜之计,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应该有更好的思考和感悟。
在这之前我需要确定:如何才能走出自我 PUA,根据专业的意见我需要做到下面几点才能走出自我 PUA:
我工作中痛苦的部分来源,其一是工作内容毫无意义,上班就是“搬砖”;其二是工作时间还非常长,个人时间变得稀缺。“搬砖”的出现是大公司精细分工带来的必然结果,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可以被迅速替换的螺丝钉,大公司是以技术发展为前提的大型组织,这个组织的拥有者也就是企业家恨不得工人24小时上班。1810年 Robert Own 提出了8小时工作,8小时休闲,8小时睡觉的口号,才有了后人的朝九晚五。于是社会配合形成了新的习惯 —— 比如人不能没有工作的,工作的时候要勤奋努力等等。这些新的惯例甚至制度是由企业家、政府、社会、个人等多方为了自己的利益共同促成的,慢慢地就形成多数人认可的社会“规范”。
人是社会性动物,社会“规范”意味着这是大部分人认可或允许的行为指南,如果一个人的行为不符合该规范,则很容易被视为异类,被群体排斥。在原始部落时代,这样的社群排斥很可能是致命的,人类的大脑与身体对这样的排斥有近乎本能的“记忆”,所以即使是在高度文明的现代化社会,人也很容易对这种情况产生不适应。所以在面对人生重大事件和选择的时候,随大流往往是更容易做到的。因为随大流只需要找到既有的社会“规范”去照做就可以了,它的难度主要是体现在照做也未必能做得好,但至少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比如社会鼓励“赚大钱”、鼓励开豪车住豪宅,那我就按照这些成功的叙事去努力找高薪的工作,买豪车、住豪宅就可以了。虽然我不一定做得到,但是目标已经给我设定好了,我既不需要思考这个目标为何存在,也不需要深究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或需要达成这个目标。很多时候随大流的选择,还带有“不用考虑未来”的好处。当下我身边的人是怎么做的,我跟着做就好了。就像无限刷手机这一现象被称为做 Doom Scrolling 一样,这背后的动力来源就是多巴胺,接受多巴胺的驱动,很舒服,随大流,很舒服。
在很久以前的欧洲,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由教会统治,人们只要遵循教会“规范”赋予的行为准则就好了:如果我是铁匠,我就每天打铁;如果我是面包师,我就每天做面包。我不属于我,我属于一个更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可能是教会,也可能是行业工会。生活十分稳定,活动范围很小,日子一眼看得到尽头。如果我希望发挥自主创造性,去把武器打造得更锋利,去把面包做得更好吃,这虽然获得“自由”,但却失去了“规范”保护的状态会激发前面提到的人的原始本能,所以失去“保护”是件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近期考公是社会的大热门,大家称之为“上岸”与上个世纪80年的“下海”遥相呼应,在知乎上看到有人在问“我该选择一眼望到头的体制内工作还是选择自由的职业”,有的人会说“自由择业千般好万般好”,也有人会阐述“一眼望到头的工作是何等稳定和保险”。这个问题不妨化整为零 —— 反向思考,如果问答的人都是那么“笃定”的话,恐怕也不会有这个问题的存在了。
而为了走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路,其必要前提就是了解自己想要什么。而向内探索,拨开层层保护,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很痛苦。但无论是随大流的痛苦还是向内探索的痛苦,都是值得庆幸的。因为如果不了解这个世界“存在另一种可能”的话,就不会产生痛苦,光是回答这个问题已十分不易。
Tim Urban 在他博客中写过 How to Pick a Career 一文,文中他以“欲望的八爪鱼”和“审问地下室”的方式帮助自己了解这些“赚大钱”,“住大House”的欲望到底来自哪里,这些方法通俗易懂,值得一读。岸见一郎在《被讨厌的勇气》中提到一个有“红脸症”女孩的故事,她只要一跟人说话就脸红所以没有办法去认识陌生人,于是她来寻求老师帮助。于是老师问她:“如果你治好了你的红脸症,你想做什么呢?”。女孩说:“我想去跟喜欢的男孩子表白。”。老师说:“嗯,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脸红的原因。因为你不想去跟他表白。”。因为她不希望表白了之后被人拒绝。所以虽然我行动上作出了某个选择,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就是想要这个行动的结果。所以,工作中的痛苦归痛苦、焦虑归焦虑,每天晚上灯火通明的办公楼其实已经照出了我的实际选择。为什么我还要一边震天叫骂一边似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呢?
Ego 不要太大,不妨专注当下走的路,直到踏上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路。
如果你是一个大公司的基层甚至中层,那么尽量不要把自己的理想跟当前的工作进行映射,因为这中间潜藏着巨大的信息差,在信息茧房中任意的变化都有可能是“翻天覆地”的,这个天翻地覆体现在你毫无掌控力,你能做的只有接受或者离开。所以把自己的理想交给一个自己没有任何掌控力的地方无异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合理分配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把自己的理想跟 side hustle 做映射甚至绑定,当有一天你的 side hustle 超过你的正职工作的时候,我相信你会做出更加适合自己的选择。
作为程序员会对开源抱有非常多的幻想,但是有一些原则我觉得需要了解:
关注自我,通过把自己当作一个产品打造和运营来寻找自己与世界的交集,听上去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 你就是你自己最好的产品。自我产品具体是做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法很好的回答,不够我知道这个产品需要具备以下三个特质:
在现实生活中,你基本无需担心第三点,有野心的人对平台的挑选已经足够保守了。所以主要需要考量的就是自己的天赋和兴趣。考量和知晓自己的天赋和兴趣这两件事听起来简单,找起来却很难。我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擅长什么,有些我最终会做的事情也许现在还没有出现。所以,就算当下某个时间我是确信的但还是需要不断寻找自己的目标。
而寻找目标的方法,就是去实践。如果不知道从哪开始实践,那就先猜一个吧。更重要的是动起来。你会偶尔猜错方向,但没有关系。了解不同的事情总是好的,有些最最重大的发现正来自于对不同领域的链接。养成创作自己个人项目的习惯。简单来说,就是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要让别人左右你对于「工作」或者「事业」的定义。如果有一天你做成了伟大的事业,那大概率做的是你自己的项目。虽然它可能隶属于某个更大的事业版图,但你是这部分成果的核心驱动力。
那什么能成为自己的个人项目呢?答案是任何让你热血沸腾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事物审美判断的演变,令你兴奋的事物和重要的事物逐渐会产生交集。 7 岁的时候做一个巨大的乐高模型让你热血沸腾, 14 岁时自学微积分让你热血沸腾, 21 岁时关注那些没有定论的物理问题让你热血沸腾。这些事情会变化,但是不变的是那份真正兴奋悸动的心情。这份兴奋衍生出的好奇,既是伟大事业的发动机又是它的方向舵。它不光为你提供动力,还为你指明方向。
当发现了自己非常好奇的事情以后,下一步就是去学习足够带我去到行业顶尖的知识了。知识是慢慢积累的,也许从远处看我具备的知识已经趋于完美,但是当我学到足够的知识去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那中间的「缝隙」了(或者称之为可以探索的地方)。
那么下一步就是去观察这些「缝隙」。这时会需要一些技巧,毕竟我们的大脑总是习惯于忽视这些缝隙,并欺骗自己去为世界建一个更简单的认知模型。但是,很多发现都是从问出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中诞生的。
如果你得到的答案看起来很怪,那就更好了。伟大的事情总是带着特立独行的标签。无论是数学还是艺术,我们都能发现这个特点。如果这份独特确实出现了,建议你拥抱它,而不是尝试改变它。
勇敢地去追寻特立独行的想法,就算其他人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冒。事实上,他人的不感兴趣是个更好的信号。如果你关心的是一个别人忽视的问题,而且你的专业程度足够让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这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围绕这个判断和选择去将自己「产品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