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六一儿童节,不知道大叔博客上的大朋友小朋友们过得是不是很开心啊,路易大叔希望大家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虽然两个月来并没有因为不停上辅导班的原因真正耽误了读书,不过也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整理总结了。之前的时候一直保持每个月分享一篇书摘,结果5月整整一个月因为各种原因,除了写作了几篇除草的水文,博客倒是没有落得个断更的境地而已。
本期书单还是给大家分享6本书。不过大部分的书读完之后,并没有写书评,所以也不做评论了。这几个作者的书都是我喜欢的,大冰是我们山东卫视的当家主持人,在大叔还年轻的时候就经常看他主持的节目,后来才发现这家伙并没有比我大几岁,他目前出版的三本书都很受追捧;陈丹青老师我想大家也比较熟悉,老愤青一个了;来自台湾的作者唐诺,写了很多好看的人文作品,首推他的读书四部曲;卡勒德·胡赛尼的阿富汗三部曲,还有米洛拉德·帕维奇经典的辞典小说,近些年也是颇受追捧。
再来汇报一下当年的读书进度:纸书在看的是维多利亚·希斯洛普的《回归》,多看阅读在看的是德·亚米契斯《爱的教育》,当当读书看的是贾平凹的《带灯》。其他阅读平台基本可忽略。
乖,摸摸头(大冰)
阿弥陀佛么么哒(大冰)
退步集(陈丹青)
文字的故事(唐诺)
追风筝的人(【美】卡勒德·胡赛尼)
哈扎尔辞典(阴本)(【塞尔维亚】米洛拉德·帕维奇)
杂草敏是我妹妹,异父异母的亲妹妹,短发,资深平胸少女,眉清目秀的,很帅气——外表上看起来性取向严重不明朗的那种帅。
没办法,夜风一吹,酒意作祟,一手撑墙一手攥拳,腰自觉地一弯,嘴自觉地瞄准脚下的水沟,喉咙里像有只小手自己在拧开关,满肚子的烧烤连汤带水地倾泻而出,不倒空了不算完。
人真奇怪,在自己的城市谨小慎微,来到古城后各种天性解放,喝大了个个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人越多越爱抖威风。想想也可怜,几十岁的人了,抖的哪里是威风,找存在感而已。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中年人大多被世俗的生活覆上了青苔,棱角未必全被磨平,只是不轻易揭开示人而已。
丽江是一方江湖,既是江湖,难免多是非。有些闲来无事的人爱嚼舌头根子,他们不生产八卦,只是家长里短的搬运工。
众人是不关心自己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熟悉的事物,越是缺少德性的社会,人们越是愿意占领道德制高点,以享受头羊引领羊群般的虚假快感。
命运善嫉,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非要把圆满的颠簸成支离破碎的,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
时间无情第一,它才不在乎你是否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它立马帮你决定故事的结局。
听夏曾说:普通朋友难当。今天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符合了他的观念,或者对他有利,他就喜欢你,觉得你好。明天你不符合他的观念了,或者做了什么影响他的事情,他就不喜欢你了,觉得你坏……世事大多如此,人们只是爱着自己的幻觉,并四处投射、破灭、又收回。
拉萨是日光城,10点钟晒出去满院子的床单,12点钟就干透了,大白床单随风轻飘,裹在身上贴在脸上全都是阳光的味道,怎么闻也闻不够。
注: 真好
事情变得简单起来了:死神给你指明了道路的终点,但爱人在身旁说:来,我陪你走完。
要是结婚后都能这么过日子,每个妻子都这么和老公说话,那谁他妈不乐意结婚啊!谁他妈乐意天天一个人儿上淘宝,连双袜子都要自己跑到淘宝上买啊?好吧,我承认,当毛毛因为木头的存在而自我膨胀时,我是有点儿羡慕的。不多,一点点。
故事变得很温馨,也很奇怪,这看起来不像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亲情。他们之间不曾有亲昵的举止,很多话依旧是未说出口,老派得像传说中夏目漱石对I love you的诠释,不过一句:今晚夜色很美。
世人只道羊汤膻,不知全是多巴胺,我坚信一碗好的羊汤刺激出来的肾上腺素,应该和滚床单时是一样一样的,吃完后的那一身通透的大汗,也应该和那个什么是一样一样的才对。
注: 大冰你怎么能这样呢?!
可生命价值若不平等,再善良、再仁爱,也是有差别的爱,也是不停权衡中的善良。物质世界愈发达,分别心愈盛,人心愈七窍玲珑,“平视”二字愈难。
我不是一个多么好的歌手。
我也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作家,甚至曾经一度也不是一个好孩子。
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句话:
善良是一种天性,善意是一种选择。
善意是人性中永恒的向阳面。
光阴如潮,大浪淘沙,未来未知的年月里,这本书一定会被湮灭。
但我祈愿这些歌能被传唱。
若有一天末法来临,人性扭变,风急雨骤天昏地暗。
愿这颗普普通通的种子,能被按图索骥的人们发现。
人情世故的阻路栅栏无外乎这两个词:回头、改天。
一回头就是杳无音信,一改天就没了下文。
他说:我不是在盲目放弃,这两年我认真地上班挣钱,你们帮我规划的人生我认真体验过了,现在我想去体验一下其他的生活。我还年轻,需要抓紧时间去体验这个世界,我不会浪费生命,我会对自己负责任的。
我虽亦旅行了许多年,但是个笃定反对盲目流浪的人。我并不认为旅行是包治百病的万能金丹,也从未鼓动过任何人去搞“说走就走”式的盲目旅行,之所以洋洒万言来记录这个故事,是因其旅行和流浪并不盲目,并未远离生活,且有尊严。
人活一辈子,总会认识那么几个王八蛋:和你说话不耐烦,和你吃饭不埋单,给你打电话不分时候,去你家里做客不换鞋,打开冰箱胡乱翻……在别人面前有素质有品位,唯独在你面前没皮没脸。
她开开心心地去上课,第一堂课老师问了一个问题:正确地做事与做正确的事,你愿意选择哪个?她举手问:只要正确地做事,做的不就是正确的事吗?老师点点头,说:扫得斯奈(是这样的),这是做事的原则,也是人生的道理啊。
我知道在座的一半以上的人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我和周三,觉得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但你看,今天我们共用一个户口本了……谁说处女座和天秤座没办法修成正果?
注: 嘛意思,我大天秤座跟谁用不了一个户口本,所有星座通吃好不好!
每个孩子都应该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照顾好自己,这才是最基本的孝顺,不是吗?自己过得都不舒心,拿什么去谈孝顺父母?
我大山东皇家艺术学院1998级美术系高才生,想当年入学考试专业第一,整栋男生宿舍动手能力不做第二人想。工笔、蛋彩、烧陶、模型、雕塑、篆刻、织毛衣、人体彩绘、伪造学生证……样样精通,如今诚心诚意给自己锻造把兵刃居然会不成?
注: 好歹也是国母校友,这样好吗
国人喜欢俯视、仰视、漠视、鄙视,唯难平视。
就算视线中偶有善意,也难免附带围观感、怜悯感。
明天来得太快,容不下昨天的慢生活。
人于自己的面目,其实看不清楚的,白纸黑字留下来,这才好比镜子。这一照,看见什么呢?要来强辩,我只能说:我于国中的情形确实久违了。譬如城市运动的如火如荼,亲眼目睹,原来给弄成这模样,又譬如教育的改革早也听人吹,一旦打起精神当教师,哪想到今时的院校无非是重重叠叠的教条与产业——这是何其伟大的成就呀,同志,你偏要出言不逊么,好,你的面目就会很难看。
幼年在体育场看见球手投中,满场叫好,那球手却总是埋首疾步跑开去,毫不理会周围的响动,而那神色又分明听见并知道周围的响动的。胡兰成对此自有他的说法,他似乎格外倾心于他的说法,他说:古人箭中靶心的一刻,每在心里叫声“惭愧!”为什么呢?因为此时是“在众人里看见了自己”。
艺术家自当如是看自己。凡·高同志要算是倒霉的,但他在给亲兄弟的信中说:“有一天,全世界会用不同的发音念我的名字。”
今天,全国院校,全国的教育,大谈“人文”——可是大家要知道,一个民族忽然要来大谈“人文”,不是好事情,正相反,它说明人文状况出现了大问题。面对这样的大问题,以我的看法,咱们先别奢谈所谓“人文”,我们要紧的是先来恢复常识和记忆。
我们一天到晚说“世界”、“世界”,你怎样认识世界?看世界地图?读历史书?读世界新闻?读参考消息?读杂志上关于世界的报道?不是,你要真正能够感性地,全面地,实实在在地了解世界,应该走进美术馆。
图式来自前代,观看属于此时。同一经典,我们的赏看,与彼时董其昌的赏看,其感知,已幡然有别,一如董其昌赏看董、巨、倪、黄,大异于董、巨、倪、黄的时代。
在中国,“批评与自我批评”长期扭曲批评,封锁批评:在提倡这句话的漫长年代,正是中国在任何领域——尤其是意.识.形.态领域——不允许批评、没有批评的年代。
中国人精擅自嘲、自责、自贬,都是人际关系的护身法。圣主犯了错,则给臣民下“罪己诏”。到了世纪,这一切乃“古为今用”,翻译成漂亮的现代语,即“批评与自我批评”。
我所谓的“权力”,不是说谁在欺负谁,谁在受欺负。说破了,所谓体制,就是饭碗。四十多年前毛.主.席警告大家:“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今天,体制警告大家,并成功地使大家随时随地自我警告:“千万不要忘记饭碗。”
1937年左右,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克.思主.义者本雅明发表了著名的论文《机器复制时代的艺术》,预见复制图像决定性地改变了视觉艺术。更早时则列宁指出,电影将是新世纪最重要的艺术,开启了共..产世界的宣传机器,苏联成为电影大国,与庞大的好莱坞电影业不相上下。
上海是中国第一个现代移民城市。移民是失根的人群。西方有好多现成的说法,定义现代都市与人的关系。从波德莱尔,到本雅明,都说都市里全是身份不明的人。上海当然也有本帮人,但他们的第二代也会迷失,同时扎根。
你不一定生在这个城市,但你很可能死在这个城市。中国城市里已经没有墓地了。活人都挤不过来,哪有死人的地盘呀!但你的骨灰会保存在城市远郊殡仪馆某间冰冷的房间里,在某一格里,一小格,跟抽屉一样,放在那儿,标明号码,周围堆着假花,花瓣上全是灰尘。
注: 人和城市最终的关系
我们谈中国文化,都是谈精华,谈高文化,可是在当代的日常生活中,这些东西真的没有用了,这些东西,比如我桌子上那个俑,我们现在当它一个摆设,当时可不是做摆设的,唐朝哪有家里边放个俑,俑是放在墓里陪葬的,不是欣赏的。
价值观、行为方式,还是活的“中国文化”。中国人会做生意,会敷衍,会投机,会变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柳暗花明,议而不决,说的不做,做的不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坑、蒙、拐、骗—还得加上“瞒”——全是中国文化。聪明极了,什么都能对付,没问题。
成功观害死人。你要去跟人比。第一名还是第二名,挣一亿还是挣两亿……我对一切需要“比”的事物没有反应。我从来不看体育节目,谁跑快了0.1秒,我一点兴趣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他们叫起来,球进去了,我还不知道,他妈的,已经赢了。
但一个活人教你,一个可人儿教你,和杂志上教唆,完全两回事。大观园的小娘子比今天所有时装界的腕儿懂打扮。时装在过去就是裁缝,建筑业在过去就是泥瓦匠,现在弄得煞有介事,过度设计,弄得设计顶重要,被设计的那玩意儿反而非常次要。
所谓都市化、现代化,就是个人空间越来越多,沟通空间越来越少。但人憋不住要和别人沟通,和别人来往——你看马路上遛的狗,瞧见路对过也来一匹狗,那兴奋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孤单、性.欲、好奇心,网络是为那些害羞的人、想入非非的人预备的。
PARTY是考验语言、风度、教养、性情的场所,你得会说话,会倾听,很紧凑,很放松,很在意,很不在意。现在一些豪华的PARTY,有衣帽间,有侍者,有音乐,有美酒,全都对了,只是来PARTY的人还是不太对,还是不太知道怎么办——要么太拘谨,要么太随便。
所谓政.治,在中国意味着参政、当官,在西方,其实就是有权利表达自己,在社会结构中明白自己的位置与边界,我不可以干涉别人,别人不可以干涉我。
你看看佛教,看看叔本华那本《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生命是无意义的,从来就是盲目的。
我不会给别人大动感情谈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让别人听你描述你的母亲呢?人得有教养。我父母从小教我不要多谈自己,我闺女出生后,我对人大谈小孩怎么好玩,我父母就警告我不要谈自己的孩子,没教养。
他的《今生今世》最近居然出版了,我看看删了没有,果然,上下两册删成一册,面目全非。此书成于1957年,距今将要半个世纪。1975年在台湾出版时,删九万字,2003年,大陆也给出了,删十余万字——偌大的中国,容不了这一本书。
西方是每个阶段,每个人走完他自己的路。在生命的晚年,可能其他流派出现了,他们老了,但绝对不会因为突然新东西起来,就放弃自己一辈子追求,去跟新人,涂改自己,有这样的事情吗?只有中国才有。
即便在体制里,我行我素还是办得到,你在学校里混,开心,不开心,看你争不争。
我不想当官,不谋什么别的利益。我没有什么野心或欲望非要靠学校来给我弄到它。没有欲望就好办。我会愤怒,但我不苦恼。一切苦恼是因为你要争。
谁说贵族是引导消费的群体?“消费”一词要到19世纪才出现,19世纪是资产阶级全面胜利的时期。到了20世纪,残存的贵族已成稀有动物,给诸如英国丹麦那样的政府供奉着,躲在宫殿里,不但不能引导所谓“社会消费群体”,反而得花心思抵御“社会”的引导——年轻贵族喜欢溜出来,像“社会群体”那样消费消费。我去过黛安娜王妃光顾的高级商店,一双皮凉鞋数千美元。但那是“消费”,不是“奢侈”。
贝聿铭说:“中国的建筑已彻底走进了死胡同,建筑师无路可走了,在这点上中国的建筑师会同意我的看法。他们尝试过苏联的方式,结果他们对那些按苏联方式建造的建筑物深恶痛绝。现在他们试图采纳西方的方式,我担心他们最终同样会讨厌他们的建筑。”
我所遇见的有品位的西方人,都对中国古典文化的神秘与精致抱有高度敬意。据大文学家博尔赫斯说,他以为全世界最美的小说是唐宋传奇中的《霍小玉传》。亲历北京围城与解放的美国人大卫·凯兹毕生崇拜中国文化,日后在日本精心建筑了富有“禅意”的庄园,取名“桃源洞”,这样的庄园,遍中国境内恐怕没有。
今日新上海的改造,很遗憾,其整体的规划与设计在理念上是失根的,是以大面积放弃上海的居住传统为代价,全般移植香港东南亚中产阶级的居住模式。在旧上海,“法国”与“上海”相处无间,在今天的新“上海”,既看不到“法国”,也看不清“上海”,“东方的巴黎”已经自我肢解了。
有如廉价的连续剧布景,中国正在被另一个假冒伪劣的“中国”所覆盖,好比身穿旗袍的餐厅侍应与宾馆小姐:她并不仰慕前代的女子,而是听命于要她穿上那件袍子的人。
“外部世界”从来是在“变化”,端看我们如何应对,中国人懂得应变,也极善变,问题是怎么变?变什么?鲁迅先生有言在先:什么外国东西,一到中国,都会变。
前时阿城去扬州,我问他怎样,他说,和哪儿都一样啊。我虽自知问得愚蠢,但阿城懂历史,或可看出什么不一样吧。然而他说,不竖牌子,倒也罢,结果明明站在哪家发廊餐厅宾馆边,却见边角落竖一小碑,标明此地原是隋唐的哪里,又是宋元的何处,那感觉——索性引老哥们儿原话吧——等于给那小碑活活“操”了一回。
鸦片战争以来,几代人不惜代价为了一件事:中国要转型、要西化、要强大。它的代价是:我们的文化线索从那时开始纷乱,断裂,我们的心理景观,开始一步步西方化。
从孔夫子到清代的中国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中国,是人口、方言、地理,加上主权的新中国。文化的、哲学的、伦理的、生活方式的那个中国,没有了。要有勇气承认今天的现实,我不愿骗自己。
什么是“中国文化”?就是地主文化。儒家千年维持的价值观,就是朝廷、地主、农业与乡村的关系。地主阶级被消灭的那一天,中国文化的内在生命宣告中止,新事物开始发生。五十多年来我们见证的全是新事物。
传统,你说它是累赘也罢,说它是遗产也好,它还是在,还是厉害,它可以是阴影,也可以是光照,端看不同时代的作者,怎样以不同的画眼看待它。
而电视机前的看客,也无非是各自坐在世界的亿万个角落,自以为看见了世界,分享着世界的图像,唯当电视关闭之际,我们才与“世界”暂时告别,回到各自的角落。
谁不会拍照?谁没见过照片?若非十二分敏锐,再好的照片,仅供一瞥,如同我们睁着眼,轻率地度过一生——能够确凿证明我们曾在这世上活过,唯照片而已。一旦发生火灾地震,据我所知,西方社区再有钱的人家,出逃时仅只携带家庭相册。
本雅明早在《摄影小史》一文中就提出:与其争辩“摄影作为艺术”,无如思考“艺术作为摄影”更切题。在他的时代,他感叹道:后一种更具有社会意涵的思路“却甚少受到关注”。然而一句“艺术作为摄影”,不但摄影,一部艺术史的灼照反顾,亦被赋予全新的眼光。
游子:你认为美国是艺术天堂吗?
陈丹青:是,因为在那个天堂里,艺术家可以说那是个地狱。
如果我们果然尊敬马克.思主.义,真的认为那才是“政.治”,那么,西方的法兰克福学派,存在主义,结构主义,文化人类学,符号学,语言学,都应该教,应该知道,这些学派的源头都是马克.思主.义,欧美思想体系最具活力和影响力的都是20世纪新马克.思主.义:马尔库塞、阿多诺、霍克海默、萨特、海德格尔、本雅明、伯林、施特劳斯、巴特、福柯,德里达、詹姆斯、苏珊·桑塔格……所有这些人物都在批判资本主.义,坚守知识良知。
注: 呵呵,不要为难我们的领导
包括中国百年来的思想成果。梁启超、钱穆、陈寅恪、王国维、牟宗三、黄仁宇等等,都有全集出版,这些珍贵的学说思想,都在思考百年来中国的人文状况,可是我们的人文艺术学生不看,学院也不教。讽刺的是,我们的“人文教育”,说破了,是在反人文,反教育。
注: 揭露本质
清华的传统与精神,一则,是中央草坪“行胜于言”碑,一则,乃王国维自沉纪念碑后陈寅恪所撰“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是也。今全国大学生必须人人过关的所谓“政治考试”,是对清华历史的莫大讽刺与背逆。
如果你认真回想一下,人似乎有一种本能要将梦中的事告诉别人,因此,总得要想出个字来表述它——我常认为,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是不会讲笑话但偏要讲的人,另一则是一定要把自己的梦一五一十告诉别人的人。
这个聪明的方法,便是拼音文字的出现,它是文字的谦卑(或说自我矮化,甚至投降,随便你)脱困之道,它回头依附强大、灵动而且行之久远的语言系统,退居成纯粹的语言记录工具,顺应语言的发展逻辑行动,语言一完成命名,文字便如影随形模仿这个声音跟上去。
这也就是今天我们称之为字母的声音记录符号系统,它多少随着不同地区人们的发音差异和不同时间的语言变化而有所参差,得作些微调。比方说今天的英文便只二十六个拼音符号,造型、发音乃至于数量和俄文、希腊文皆有些许差异,日本人笨拙些,用到了五十个音,但其原理和发展逻辑是一样的。
注: 八格牙路的小日本
中国文字有种些(或笨些顽固些),不屈服地留在实像世界中继续拼搏,其结果便是甲骨文中特别“肥大”的会意字和指事字,一个人类造字的特殊短暂时期,也是人类造字最美丽的时期,几乎每一个字都像一幅画,一个来自极细腻观察和极惊人想像力的创造成果,值得一个个用画框框起来存留观赏。
“明”字的甲骨文是<图>,没任何太阳的影子于其中,月亮旁边那个圆形的东西是镂着窗花的窗子(可能是破损的大陶罐口转用嵌入的),他们极聪明极温柔地用暗夜里的和美光华来表达明亮,极可能来自人一梦醒来后看到月光从窗户流泻到床头地上的冰凉似水颜色。这是不寐清醒的人所惊异的最温柔风景,后代的李白说,这会勾起乡愁的。
造字之所以启动那个最要紧但总是失落的环节,这一难题仍在,而且极可能还会一直存在下去,像个永恒的谜,但不能妥帖解决并不意味着不能再认真想下去,或说想也是白想没有意义——我们人生现实的诸多难题,像爱情、家庭、宗教以及生死等皆不见终极答案,可是想还是要想,否则就叫做虚无。
鼓是开始,可能惟一的例外是清心修行的佛寺庙宇,他们倒过来,清晨敲钟,薄暮击鼓,我的老师告诉过我:“钟声令人起悠深之思,而鼓声则是充实的存在和行动。”看来,这些得道的高僧们,上班时要求的是宁静杳远的心思,倒是下班后也跟我们一样,鼓声彭彭,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注: 呵呵,起来嗨
我个人之所以注意到这四个字,是看了许进雄先生一本精彩绝伦的著作《中国古代社会——文字与人类学的透视》。这本台湾商务印书馆印行的绝妙好书,任何对中国文字有兴趣的人,以及到现在为止还想不出中国文字有何乐趣可言的人都应该买来看
注: 人民币定价才58块,当当还有75折优惠,真是物超所值
高楼大厦挡住了人的望远目光,平直的地平线成了城垛状高低起伏的所谓城市天际线,太阳只在窄窄的头顶天空才可能瞧见,日出月落之事离开我们的生活起居,正式被划归到休闲旅游的范畴(“让我们到玉山或花莲海滨看日出”),本来就不是最亮的坚定北极星更可能一辈子只听过没看过——更有效指引我们方向的是人工建物的道路和各个建筑地标,东西南北究竟何在好像只剩周休二日打麻将的人还会操心。
象形、会意、指事、形声,这些是我们箱子里车子上所能装下的全数有限材料,而转注和假借就是我们的文字修补术,我们操持这个行当已达数千年之久,而且看起来还得一路行走吆喝叫卖下去,不会有了结转业的一天。
某种意义而言,许慎的诸多错误是值得同情的,最致命之处在于他没见过甲骨文,所能依据的文字是稍后的篆字,而篆字线条的独立美学化,很多字已和原初的实像有了相当程度的脱离,往往倒过头来成为解释的陷阱,这提醒我们在参考《说文解字》时非得审慎小心不可。
注: 在他的那个历史上,这不叫错误
人就是这样浸泡在不分割的时间中,在不分割的劳动和休闲之中,这里,有充分的余裕生养出故事、传说、歌谣和各式手工技艺来,如本雅明所说的人类说故事传统技艺的两大根源之一(另一是伴随行商从天涯地角背回的商品而来)。
这原来是勇猛狂暴的动物,像台湾地区和日本小岛之上,野猪都是初民敬畏的对象,日本的战国武士甚至“立志做一头猪”,头盔甲胄都要取野猪为象征,当然不是自谦好吃懒做肥胖肮脏,而是如宫崎骏动画《幽灵公主》里那种不畏死的战斗精神。
本雅明同时也是我个人最心痛、最可惜的一个心灵(排名次于他的是,因肺病四十四岁就死去的旧俄伟大小说家契诃夫,然后才是凡·高,凡·高多少是“烧完”才举枪自尽的),他的左翼兼犹太人身份,使他在二次大战期间受尽盖世太保的追捕迫害,最终贫病交加,于一九四〇年绝望自杀于法国、西班牙边境,才四十八岁,正是他思想理应最成熟的时刻
这个眼花缭乱的字,今天的正楷写成“嚚”,音银,就使用上而言大概已经算是个死去的字了,它最后一次的使用,极可能是形容舜帝的母亲。父顽母嚚,父亲粗鄙无赖,母亲坏嘴搬弄,正是这对了不起的天作之合夫妻,因为宠爱小儿子象,遂持续地迫害孝顺的儿子舜,演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宗有名有姓、罪证确凿的家暴案件。但老天有眼动物有情,舜耕田时小至鸟儿大至大象都来帮忙,其中出最大力气犁田的是大象。
这字后来演化成为“不”字和“丕”字两个,其中“不”字被假借走了,成为掌权说最后一句话者如父母、老师、政府以及漂亮女生最爱用的一个字;“丕”字还好,尽管并不活跃(大致只存活于成语之中,意思并未顺利移植到现代白话文来),但仍存留了“大”的肯定美好意思,我猜,就因为这个意思,才连缀上大阪市,遂被借用为这个城市的代表符号。
注: 莞尔
你说这太荒谬吗?一点也不荒谬,著名语言学家陈原在他《语言与社会生活》一书中,还说到一个更荒唐的历史实例。陈原说,几百年前的英语是不大说“裤子”(trouser)这个字的,因为上流社会那些虚伪的人认为不雅,会令人想入非非,所以非得讲不可时便成了:“我买了一条不能够描写的东西(indescribables)。”或“他穿了一条绝不可提及的东西(one must not mention ems)。”
注: 简直荒谬绝伦如我大兲朝
年轻时发神经病念《礼记》(其实很好看,张爱玲还说不亚于读《红楼梦》),最喜欢里头讲二月万物方生、春情勃发的时刻,男女一事“奔者不禁”。当时以为是礼法建构者的开明,懂得在对的时间刻意地开放出一个对的缺口给年轻人走,现在才晓得这是上古男女之事的记忆存留
文字发展,便在如此有效因果又随遇而安的作用下,不可能测准,甚至制造笑话而习用不知,你可以斤斤计较,像个讨厌的人(比方说“好好先生”明明原来是骂人的贬辞,你怎么可以用来恭维可敬的自家父亲和国文老师呢?),也可以沿用不疑,做个快乐的猪。
注: 空穴来风
偶然,乃至于错误的不稍歇渗入且不断对文字的发展起重大作用,这是文字本质里的邋遢成性,但也是文字的自由——有洁癖、太讲求秩序的人,基本上,很难忍受成为一个自由主义者。
文字只是线索、谜题、痕迹和密码,这些玩意儿都只是为着引导解开最终的意义而存在,因此,它不仅不需要视为神圣,更是可舍弃的——我们喜欢甚至尊敬并学习好的文字,从这层意义来看,是因为它是好线索和好谜题,精准打出彼时的火花,我们倾慕的正是这份富想像力的聪明。
在我们小时候乡下,每个人都有几条差点钓到、甚至拉出水面看到它样子才脱钩掉回河里去的鱼,这些令人扼腕的鱼据悉总是最大的,每个钓鱼的人心版中都拓印着好几条这种传说中的鱼。
因此,文字的由繁趋简走向是普世性的,每一种文字系统都一样,简到什么地步呢?简到就符号本身已发生混淆,得靠情境和上下文的线索辅助,才能堪堪支撑住解码需求的地步还持续进行不休。
注: 就像如今韩国越南的文字一般……恐怕绝大多数国人都会受不了吧
没有教士和君王贵族真能控制莱布尼茨,莱布尼茨比他们任谁都聪明,因此,怎么会有哪一个世俗的掌权者能控制文字呢?
太遥远的我建议我们不用去想,想太遥远常常是意图牺牲当下的美丽借口,或至少拒绝当下的就事论事讨论,这并不健康,所以十九世纪俄国最聪明、最自由的心灵赫尔岑才说,太遥远的目标不是目标,是欺骗,有意义的目标必须近一点——若非想不可的话,可考虑更严重更有意义的,比方说地球的末日和宇宙的终结云云。
所以别美了,真正需要努力去保护的,绝不是地球,而是我们自己;同样的,真正需要努力保护的,绝不是文字,同样只是我们自己——我们脆弱的生命,还有,脆弱的智慧。
父亲随心所欲地打造他身边的世界,除了我这个明显的例外。当然,问题在于,爸爸眼里的世界只有黑和白。至于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全然由他说了算。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若爱他,也必定会怕他,甚或对他有些恨意。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在我生命的大部分时光,我对爸爸敬若神明。可是那一刻,我恨不得能扯开自己的血管,让他那些该死的血统统流出我的身体。
“请让我们走,少爷。”哈桑语气平静地说。他称呼阿塞夫为少爷,有个念头在我脑里一闪而过:带着这种根深蒂固的意识,生活在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滋味?
这个印度小孩很快会学到的,跟英国人在这个世纪之初以及俄国人在1980年代晚期学到的如出一辙:阿富汗人是独立的民族。阿富汗人尊重风俗,但讨厌规则,斗风筝也是这样。规则很简单: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祝你好运。
他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哈桑式的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再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灿烂,已是二十六年之后,在一张褪色的宝丽莱照片上。
有一部分的我渴望有人醒来听我诉说,以便我可以不再背负着这个谎言度日。但没有人醒来,在随后而来的寂静中,我明白这是个下在我身上的咒语,终此一生,我将背负着这个谎言。
哈桑的笑容枯萎了。他看起来比我记得的要大,不,不是大,是老。怎么会这样呢?皱纹爬上他那张饱经风吹日晒的脸,爬过他的眼角,他的唇边。也许那些皱纹,正是我亲手拿刀刻出来的。
我记得生日之前一个星期,我看着那份邀请名单,发现在近四百人中,至少有四分之三我并不认识——包括那些将要送我生日礼物以祝贺我活过十三个年头的叔伯姑姨。然后我意识到他们并非真的因我而来。那天是我的生日,但我知道谁才是宴会上的天皇巨星。
如果这是哈桑跟我过去常看的印度电影,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跑出去,赤裸的双脚溅起雨水。我应该追逐着轿车,高声叫喊,让它停下来。我应该把哈桑从后座拉出来,告诉他我很抱歉,非常抱歉,我的眼泪会跟雨水混在一起。我们会在如注大雨中拥抱。可这不是印度电影。
“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爸爸在我耳边说,“快乐的事情。”
爸爸像个再婚的鳏夫,可是总忍不住想起故去的妻子。他怀念贾拉拉巴特的甘蔗地,还有帕格曼的花园。他怀念那些在他屋里进进出出的人们,怀念索尔市集拥挤的通道,他走在那里,和他打招呼的人认得他,认得他的父亲,认得他的祖父,那些跟他同一个祖宗的人们,他们的过去交织在一起。
我妒忌她。她的秘密公开了,说出来了,得到解决了。我张开嘴巴,差点告诉她,我如何背叛了哈桑,对他说谎,把他赶出家门,还毁坏了爸爸和阿里四十年的情谊。但我没有。我怀疑,在很多方面,索拉雅·塔赫里都比我好得多。勇气只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些,我才明白自己的生活、身上的秉性有多少是来自爸爸,才知道他在人们的生命中留下的烙印。终我一生,我是“爸爸的儿子”。如今他走了。爸爸再也不会替我引路了,我得自己走。
有时候,索拉雅睡在我身旁,我躺在床上,听着纱门在和风吹拂下开开关关,听着蟋蟀在院子里鸣叫。我几乎能感知到索拉雅子宫里的虚空,它好像是个活着的、会呼吸的东西。它渗进我们的婚姻,那虚空,渗进我们的笑声,还有我们的交欢。每当夜阑人静,我会察觉到它从索拉雅身上升起,横亘在我们之间。像新生儿那样,睡在我们中间。
我们的性生活依然很好,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很棒。但有的夜晚,做完爱之后,我的全部感觉只是如释重负:终于做完了,终于可以放任思绪飘散了,至少可以有那么一时半会儿,忘记我们适才所做的竟然是徒劳无功。虽然她从没提起,但我知道有时索拉雅也有这样的感觉。在那些夜晚,我们会各自蜷缩在床的两边,让我们的恩人来解救我们。索拉雅的恩人是睡眠,我的永远是一本书。
如坠深渊的感觉渐渐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我好像睡在自己的家中,一觉醒来,发现所有的家具都被重新摆设过,原先习以为常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裂缝,现在全然陌生了。我茫然失措,只好重新审时度势,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
法里德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听见和看到不是一回事。他是对的。因为当我们最终驶进喀布尔,我敢肯定,绝对肯定,他一定开错路了。
三个小女孩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戴着白色头巾,紧贴着柜台后面那个瘦小的四眼佬。他索价75美元,那地方相当破落,这个价格简直匪夷所思,但我并不在乎。为了给夏威夷海边的房子付款漫天要价是一回事,为了养活孩子这么做又是一回事。
我大笑。部分是因为这个笑话,部分是由于阿富汗人的幽默从不改变。战争发动了,因特网发明了,机器人在火星的表面上行走,而在阿富汗,我们仍说着纳斯鲁丁毛拉的笑话。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一些面孔,停留,又退去。他们弯身望着我,问我问题。他们统统在问。我知道我自己是谁吗?我身上哪里发痛吗?我知道我是谁,我浑身发痛。我想告诉他们这些,可是痛得无法开口。
你父亲跟你一样,也是个痛苦的人。拉辛汗这样写道。也许是吧,我们都曾犯下罪行,出卖别人。可是爸爸找到一条将负疚变成善行的路。而我所做的,除了将罪行发泄在那个被我背叛的人身上,然后试图全都忘掉之外,我还做过什么?除了让自己夜不能寐之外,我还做过什么?
我抱着他,紧紧抱着,前后摇晃。他的泪水滴进我的衣裳,直到泪流干了,直到不再颤抖了,直到惊恐的哀求变成听不清的喃喃自语。我等着,摇着他,直到他呼吸缓下来,身体松弛。我想起曾经从某个地方看来的一句话:孩子们就是这样对付恐惧:他们睡觉。
注: 可怜的孩子
它只是一个微笑,没有别的了。它没有让所有事情恢复正常。它没有让任何事情恢复正常。只是一个微笑,一件小小的事情,像是树林中的一片叶子,在惊鸟的飞起中晃动着。
他努力驾驭他的前途,不让脚步和速度停滞不前,但又得留神别跑得太急,不可快得把自己的前途抛在身后。这是一种赛马的战术。跑得过快、冲刺过早的马难免一输。现在,阿勃拉姆老爷的前途好似一个刚播下种子的花园,除他本人之外,谁也无法知道花园里会长出什么来。
“‘幸福到来的时刻,’她对佩特库坦说,‘得给它加上一丁点儿轻微的苦涩;这样就能记得更牢。因为人对不愉快的时刻比对愉快的时刻记得更长更久……’
传说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图>是最著名的捕梦者之一。他曾进入这一神奇秘密的最深邃之处,他曾成功地在别人的梦里驯养过游鱼,并打开一扇扇门,到达了无人可及的最深处,终于到达天主那儿——每个梦的深处都有一个天主。
我不过把颜料从这面墙上涂到那面墙上,如此而已,在观察我调颜料的人眼里,这些颜料不过是一团浆糊。调浆糊可是秘密。谁能调制最好的浆糊谁就能绘出最好的画像,若用劣质面粉可调不好浆糊。热情而又专注地去观察、谛听和阅读要比一个劲儿去绘画、歌唱、写作重要得多。
苏克博士躺在床上瞅着钥匙暗想:人的思维和睡梦都具有一张角化了的、不可渗透的外表层或者说表皮,它保护着里面的软组织不受伤害,但与此同时,思维一旦触及语言,一如语言触及思维那样顷刻之间就消亡了,而我们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这种相互仇杀的局面。
不同人种的命运及所有民族的文字记载皆铭刻于宇宙之中,每一颗星辰代表着一个归宿,代表着一种语言和一个民族的生命起源。宇宙是一种具体的、看得见的永恒,不同人种的命运宛若星辰在宇宙之中闪烁发光。
不管怎样,结果已摆在那儿,她生存的目的已经不复存在,已明白无误地绕开她而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于是她恍然大悟:她的目的地不在学校里,而在寻找学校路途中的某个地方,尽管寻找看来是徒劳一场。在她的内心深处,这种寻找突然变得越来越令人向往,她一下子感受到了全部的旅途之美。
人或死于剑下,或死于疾病,或寿终正寝,不论死于何种原因,他始终是通过他人的死亡来体验自己的死亡的。他经历他人的死亡,即未来的死亡,而从不经历自己的死亡。
阿捷赫若想知道她生男还是生女,并非一定要尝了她情人的精液才明白,这是因为一切从上到下的事情和一切从下到上的事情都属于智慧秘密的一部分,是无法预见的。
叶芙洛茜妮娅听罢从腰带上取下一盏小灯,举至眼前,她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凝视着灯芯。这一目光将合罕的名字铭刻在空气中,也点燃了灯芯,照亮了她回家的路。
小达乌勃马奴斯没顾得上读一遍,便将手稿付梓:“学问是一件容易变质的商品,一不小心就会发霉腐烂,如同一个人的未来。”
传说哈列维的墓碑上有如下铭文:“哦,慷慨、谦逊和智慧,你们都飞向了何方?我们躺在这块石头下面,即便在墓里,我们依然和犹太永不分离!”哈列维就这样证实了一句谚语:“条条道路通向巴勒斯坦,但没有一条归路。”
你所以要工作是因为你不会生活。要是你会生活,你就不用工作,任何科学对你来说就都不存在了。可是人家只教我们如何工作,却没有教我们如何生活。所以我不会生活。
以撒回来了。他穿上衣服后,看不见他的伤疤,还像过去那样俊美,活脱是一条学会了跳克拉科维克舞的公狗。他爱我的右乳胜于左乳,我们<图>云尤雨时的颠狂之态迹近于下流……
一本书可以由阅读来加以医治或扼杀。书可以被改变、夸张或歪曲。书的阅读导线可以改变方向,你总会错过某样东西,你会在字里行间失去只语片言,几张书页会在你的指间漏过,而另一些东西却像甘蓝在你眼前生长。
生活在梦想中是必需的吗?通过梦想人可以再一次接触到他的初善。通过他的梦想,人可以再一次经历他曾经失去的善。
拜占庭人选择了后者。在这之前,通往中国的道路大多从里海和黑海以南走穆斯林的领地,之后,他们改走里海和黑海的北方,绕行到达河中地区,再进入中国,这就是丝绸之路大北线。这条线正好经过哈扎尔人的区域。于是,游牧的哈扎尔人也不知不觉变成了精明的商人。在唐天宝年间,安史之乱之前,哈扎尔商人们还曾经到过长安,体现了对商业的需要。
不管是哈扎尔人的历史,还是辞典第一版的命运,都已经变成了镜花水月,再不可得其真相。历史的迷失有的是时间使然,有的却是人为造成的,有的甚至被篡改和伪造。对于历史和知识的焦虑一直是西方文学的一个重要母题,而作为中国的文学家,又应当为还原真实的历史和知识做点儿什么呢?
© 路易大叔 Louis 倾情奉献 生活志, 2006-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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