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书单还是给大家分享6本书。就像大家看到的,本次的书不是在多看阅读平台读的书, 而是在当当读书完成的。相对来说路易大叔最近几年看的书最多是在多看,但是纸书和其他平台也都有涉猎。今后的分享当中肯定还会出现别的来源。比如通过涂书笔记记录的纸书笔记,在百度阅读上看的书等等。
看书比较杂,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其实看过的这些书在当当也写过所谓书评,毋宁叫做读后感的,不过我也懒得再去复制过来了。本次推荐的几本书都很有意思,也很有启发。
再来汇报一下当年的读书进度:纸书在看的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偶尔也拿起辛波斯卡的《我曾这样寂寞生活》翻一翻;多看阅读在看的是经典作品,希恩的《跑步圣经》,当当读书看的是穆勒《论自由》。其他阅读平台基本可忽略。
虫子旁(朱赢椿)
我敢在你怀里孤独(刘若英)
我讲个笑话,你可别哭啊(囧叔)
双城记(【英】查尔斯·狄更斯)
檀香刑(莫言)
女神一号(冯唐)
虫的一生大多由卵开始,很多小虫钻出卵壳后一般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在产下它们时,已经选择好了地点:要么很隐蔽,不易被小鸟发现;要么出了卵壳,就能轻易找到吃的东西。一出生小虫们就已经被交付给了另一个母亲——自然。
可小蜘蛛并不理我,而是爬到一摞书上,又转到显示器的背面,然后沿着显示器边缘一直攀爬到窗台上。我明白了它的意思,赶忙推开窗户,只见小蜘蛛在窗棂上吐了一些丝,纵身一跃,荡到窗外灿烂的阳光中。
注:仿佛顽皮的孩子
在书坊周围常见的虫子中,斑衣蜡蝉的衣服色彩可能是最好看的了。不管是若虫还是成虫,它的服饰图案总是以独特的斑点状呈现,这些圆形斑点也许是它一生的执着。
注:这种常见于臭椿树上的虫子,我们那里称作“蹦个子”
小蜗牛摸索了一个晚上,总算爬到菜园里最高的叶子上,它就是想看看日出,看看日落。
不知是哪只虫子先起了个头,周围的虫子也就跟着此起彼伏地鸣唱起来。
萤火虫]身形扁平细长,腹部末端有发光器,能发黄绿色光,因此称为萤火虫。多在夜间活动。属于肉食性,捕捉蜗牛等螺类和甲壳类动物后,会先麻醉再将消化液注入其身体,将肉分解,喜栖于潮湿温暖草木繁盛的地方。
注:萤火虫竟然是吃肉的,想不到啊!
蚁蛉形似豆娘,透明的翅膀,狭长而精致。上面的翅痣,像被人随意点上了几滴墨迹,翅膀的边缘还晕染了一些淡淡的赭色,显得典雅而文气。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只独须的蛉蟋将会遇到很多不便和麻烦,或许这样也好,当它再次面对强劲的对手时,定会少一些鲁莽,多一些忍让,自己也不会再因好斗而频繁地受伤。
风速渐渐小了,风儿似乎也开够了玩笑,两只鹿蛾终于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好像很害羞的样子,它们赶紧转到爬墙虎的叶子背面。只见两只鹿蛾触角舒展,尾部紧紧相连,迫不及待地交媾起来。
注:有.奸.情!
都说秋后的蚱蜢长不了,看着身边比自己身材还要娇小的蜗牛和蚂蚁,都在为自己的来年做准备,而蚱蜢是知道自己过不了这个冬天的,索性就让自己平平静静,细细体悟夕阳、花香与秋风。
青步甲有点厌烦了,可又不想轻易放过千足虫,于是叉开了腿。千足虫似乎明白了青步甲的意图,小心地从青步甲的胯下爬了过去。为了感谢青步甲给了活路,千足虫爬过去时还掉转头,轻轻吻了一下青步甲的屁股。
注:原来虫子也会拍马屁!!!
在小虫们短暂的一生里,时常为了一粒米、一个粪球、一只同类的尸体去争斗、掠夺、伪装、残杀……看到这些,自己争强好胜的心火也慢慢熄灭下来。虫的世界,就像镜子一样不时地照见我自己。
但这些并不重要,我们终将明白,失去和收获相加,才是完整的。即使看不见的部分,消失并不代表离开。皱纹的含义,是青春加上衰败,并非单纯的老去。
我常常觉得,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因为你是一个人,所以必定孤独,或因为有人相伴,所以圆满。孤独感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痛苦,那只是一种自己跟自己相处的状态。
事实上,以事情的本质来说,这世上没有所谓“平凡”的事。事情只有“多数人做”或是“少数人做”,“做得到”或是“做不到”,“愿意做”或是“不愿意做”的差别而已。
是的,“我比其他人幸福”,我经常这样告诉自己。这些话,我虽然从未亲口告诉老师与同学,但我经常这样对自己说,特别是当我感到寂寞,或必须忍耐某些嘲讽时。因为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周遭的环境怎么样,我都得找到一种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开心地生活下去。
注:真让人心疼
我没有回答,更没有安慰,只是当天晚上送了一个电毯跟一盏夜灯给他,告诉他:“洗完澡,把电毯打开,进被窝就不冷了。在客厅开一盏温暖的灯,半夜起来上厕所比较不孤独……”
现在回想起来,祖父母给我的教育重点,并非考试要考几分,或是要如何如何之类的规范,他们给予我很大的自由,但也清楚地告诉我,哪些事不能做,或是哪些事该怎么做,换句话来说,他们在意的是“规矩”、是“教养”。
从那之后,我一直维持着独居的生活状态二十几年。叔本华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要么孤独,要么庸俗”,言下之意他非常享受孤独,认为唯有孤独可以带来精彩与伟大。这道理我真的懂得。
到现在,我并不在意物质上的辛苦,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每天都吃一样的餐点也不在乎,只要生活有趣,那一天的生活就值回票价。
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现在回想起来,在生产前,安排写作这本关于“自处”与“相处”题目的书,对我来说,也许就像切·格瓦拉(Che Guevara)的《革命前夕的摩托车之旅》般,在进入人生另一阶段前,透过与朋友们的对谈,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并试着寻找未来可能会走的路。
注:格瓦拉的这本书找来读读吧
现在,跟你说那些过去的人一一离开了,而你自己也有很多精彩的过去。再也没有兴趣买醉了,因为你终于懂了,人生,本身就是醉一场。
“我们常常忘了自己是人,不是讯息接收器”,网络、脸书、媒体,接收讯息的时间永远都不够,感觉很热闹,“当我发现我是孤独的时候,反而是种很好的状态,孤独可以让你更强壮。”广仲说。就因为现在人和人之间的连结太多元也太频繁,独处反倒变得珍贵,成了意识上得一直去寻找的一种平静。
当然,任何人都试过为了摆脱寂寞,刻意置身于某个团体或人群中。但那毕竟不是解决之道,因为你心里也明白,在人群中所感到的孤寂,要比一个人独处的状态,要难过上数千数万倍。
无法想象世界进入网络的世代已经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像是终于传输完一个大容量的档案,然后每个人都进化了。无可奈何地顺着潮流跨入这样新世界
的我们,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快乐吗,或是不快乐?
我不会因为“担心”就不这样“做”,也或许,我更加担心有一天我“不想”这样做了。能“选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既然选择了“相处”这条路,即便我必须放弃一些独处习惯与模式,也是应该的。
不免觉得,人最大的悲哀,其实并不在悲哀的本身,而在于不能悲哀。当自己不再是自己,如何能在新的关系下快乐地存活?这是我开始反思“自处 /相处”这一题目的由来。
我突然想起她在《家》这篇文章里写到的,“一个人的世界开始膨胀以后,是很难再折叠回去原来的样子……”
泡澡其实就是一种独处,裸露的身体被框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就像小孩刚出生,医院会用被巾紧紧包裹婴儿,那是婴儿在子宫内的原始状态,借由类似捆绑的紧紧包裹,创造出一种安全感。
独处时就将与世界的连动降到最低,但并未放任自己的想象与思考停滞,而是不被多余且杂乱的讯息所牵制。我同意这个论点。独处时必须意识到自己,才能够享受
随之而来的自由,或寂寞。
好像多数人离开家到了一段时间就会想家,长时间奔波在外的我更认同“离开是为了回来”。流浪的结果终归一种极度想家的感觉,化解了离开前对身处世界不完美的怨怼,还是接受了、挂记了,是如此习惯的,原来的地方。
尽管如此,难免还是会好奇,如果一路都买对车票,从不曾迷失、绕路,循规蹈矩地进行我应当走的旅程,那么看见的风景又会是什么呢?我会比现在安逸?快乐?痛苦?遗憾?
我遇到事情总是先假设最坏的状况,但如果事情最后没我想得那么糟,就会觉得自己赚到了。但如果,事情跟我想的一样糟,就会觉得,OK啊,反正最坏的状况都设想过了,再糟糕的情况都做过沙盘推演了,我可以应付得了。
人生其实不需要给自己打分数,也不需要承诺别人分数之类的事情。分数这种东西,最好忘掉。
比方说,要为 baby如何如何牺牲之类的,但即使是为亲密的家人,某些牺牲依然不值得。有些人会说,无条件的爱最伟大,但不管为什么原因,那种必须牺牲自己才能展现的爱,
绝大部分是有附带条件的。人跟人的关系,只要附加了条件,就必然会产生压力。这世界上,其实没什么无条件的爱。
对于“自处”与“相处”,王医师分享了一个令我拍手叫好的说法:这是英国心理学家唐纳德·温尼科特(Donald W. Winnicott)说的,他认为完美的相处关系是“窝在爱人怀里孤独”(Dare to be lonely in someone else’s arms)
在现实的生活里面,人是不可能不改变的,眼前说出的誓言,也许只要当下是出于真心的,就应该开心地相信与接受,但不必要紧守着不放。如果承诺可以成真,当然很好,但若不,也许只是因为时光的改变,使得某些事情无以为继罢了。
虽然我提出了那么多的问号,那么多的忧虑,但基本上我心里是微笑的,对于未来,我还是很多的期盼,也越发知道,一人一个样,没有什么是一定的“答案”,当然更没有一定的“方式”,只能透过自我的了解、探索,然后找出一个舒服的方式与自己所有的好与坏、善与恶和平共处,然后才能想其他的。
就像,有时候我演“认同”,试图敷衍我老公被他识破时,我就会开玩笑地说:“你知道我是艺人,就算现在不算是一线明星,也算是脱线明星,演一场戏很贵的!更别提,这场戏还专程演给你一个人看,而且我还素颜,你算是赚到了!”听完我的话,石头开心地笑了出来。
那还是能抢到一个免费的停车位,就可以高兴一整天,觉得自己被神眷顾的青春时代。想起因为找到免钱的车位而面露开心笑容的自己,感觉似乎还活在昨天,却相去非常久远。
“还早呢!人生!”他仿佛不断地这样说。而我,虽然总是忙碌,却常不忘记自我提点,生命里应该坚持一点舒畅的慵懒。
像我跟他这样并不常见面的好朋友,每每相约总还是唇枪舌剑。正如他所知道的、我所知道的,甚至是你也可能知道的……我们从青春相伴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雨波折,但至少在我们这个年纪,都还学会微笑着自嘲,还能在面对面时,狠狠地攻击对方。
我这人读书少,没什么文化。其实我很早就开始读书,但是读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书,大多是全球百大未解之谜一类。上高中时,班上的女生一本接一本地从图书馆抱回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还有她们最爱的玛格丽特。这些女生说起玛格丽特,总是拿英语的语调发汉语的音,十分不伦不类。我有一次翻了翻,觉得味同嚼蜡,不如金庸看着过瘾。
有一次,我拿这本书中的一篇给一个作家朋友看,问他:“我这算意识流吗?”那篇是跑题最严重的,废话很多,一会儿你就读到了。作家朋友看后撇撇嘴,说道:“你这不叫意识流。依我看,你这叫不入流。”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想到我也终于因为被人相轻而成了文人,不禁飘飘然起来。
吃完饭,我重新挑了照片。在庐山的石碑前,老老少少十几口子围成一个扇面,我爸一脸政治不正确地站在正中,好像按快门的人是他的死仇,眼里恨不得冻出冰来。我觉得这张很合适,就把文件名改成了“封面.jpg”。在此之前,我没怎么认真想过退休是怎么回事。退休就是他们还需要你,你却要卸甲归田了。你还活着,却变成了照片儿。
小时候玩冰棍里面那根竹棍,常常被木刺扎手。我最怕扎刺。刺不可怕,我甚至都没觉得疼过;真正可怕的是挑刺。奶奶把老花镜往下一拉,从镜框上面露出黑眼珠和抬头纹,然后像黑社会一样曲两下手指示意我过去。在她从线轴上抽出针的一瞬间我确定听到了宝剑出鞘的声音。接着就是挑。奶奶有很多技巧,深浅横竖,挑大刺挑小刺,出手稳准狠,往往一招毙敌。但挑刺的过程真的很疼,虽然没流过血。
听老师们讲爷爷的事,越听越觉得我跟爷爷之间的距离有如天渊。虽然我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但都是作为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具有完整人格、能跟他真正交流的人。等我具备了这种交流能力,却已经风不止亲不待了。
接着妹子们开始紧张有序地准备一些恶俗而又喜闻乐见的节目。什么调和油啊,胸口碎番茄啊,裤裆揉鸡蛋啊,尽是些平时一说就会让人觉得“我×真无聊”但婚礼上又玩儿得极尽兴的玩意儿。
刚开始我们不熟的时候,每次他给我上菜,我都觉得他特别不高兴,好像我欠他七顿饭的钱,还打了他爸爸,他们家丢的鸡蛋也都是我偷的一样。
卢大江跟卢大海都是我的街坊,都结了婚,又都离了婚。我从小就认识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刚好介于我和我父亲之间,称呼起来非常尴尬:叫叔叔太老了,叫哥哥又不对,因为他们都管我爸叫大哥。所以我一直叫他们“嘿”。有时为了区分,我再加个“嗨”来叫卢大海。
当时不知死活的我跑去学校附近的游戏厅玩。说是玩,其实没钱,就是过眼瘾。像我一
孩子很多,分散在各个机台两侧,手扶机器,微启双唇,二目圆睁,脸上映着屏幕上不停变换颜色的光,那副蠢样子现在想来真是催人泪下。但当时还有比我们更蠢的——有些年纪大点的孩子玩游戏机没了钱,就跟着我们出门,到了没人的地方劫住我们要钱。这不是白痴吗!我要是有钱,会留到走出游戏厅的那一刻吗?
我整理整理衣襟,对他一竖大拇指:“真是好狗护三邻——”话音未落,他就生气地大叫:“滚蛋!”声音高了十倍,我赶紧就滚蛋了。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后面是:好汉护三村。
注:是该滚蛋
老徐虽然相貌粗豪,实际上非常聪明,且动手能力极强。当一个人既懂工程,又懂编程,手头还有全套德国电动工具时,他就可以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用安卓手机控制的遥控门。这是为了有人敲门或客人忘记关门时不必站起来就能开关门。
做过产品的人都知道,程序员是世界上遇到灵异现象最多的人,远远超过夜间护士和电梯司机。有时遇到的问题不但用科学无法解释,就连神学也无法解释。
注:哈哈,深有体会
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讨厌的人,并且不止一个,而是一类,或几类。当你认定一个人是你讨厌的人时,接下来的人生中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人。就好像你开着车,一出门就碰见一个闯红灯过马路的浑蛋,或是一个强行并线的白痴,那么后面的整个路程中都将充满了这种浑蛋或白痴。
巴西柔道练习者经常说这样一段话:“I am the shark, and you don’t even know how to swim.”(当我将你拉至地面时,地面就是我的海洋。)
注:是这么翻译吗?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个睿智的年月,那是个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时期,那是疑虑重重的时期;那是阳光普照的季节,那是黑暗笼罩的季节;那是充满希望的春天,那是让人绝望的冬天;我们面前无所不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们大家都在直下地狱
只因山势陡峭,道路泥泞,挽具和邮车又那么沉重,马匹已经三次驻步不前了,有一次竟拉车横穿大道,打算抗命把车拉回灰石南 。幸而缰绳、皮鞭、车夫和警卫联合作战,用实际行动驳斥了那种认为牧畜也有理性的论点,使马儿降伏,重新执行自己的任务。
注:哈哈,真有趣
每当我在夜间进入一座大城市时,就会有一种一本正经的想法,那些黑压压地鳞次栉比的房子里,都藏着各自的秘密;每幢房子的每间屋子里,也都藏着它自己的秘密;而各间屋子里无数胸膛中跳动着的每一颗心,就它自己的某些心绪来说,即使对最亲近的另一颗心,也是一桩秘密!
他并没有开始讲述,犹豫间,看见了她闪闪的目光。那娇嫩的前额舒展着,露出那种独特的表情——不仅独特,而且很美,富有个性——同时举起一只手,像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或者止住某个一闪而过的幻影。
在这永恒不动、亘古不变的星光的苍穹下,星星看上
这永恒不动、亘古不变的星光的苍穹下,星星看上去离我们这个小小的地球是那么遥远。据有学问的人说,它们的光芒是否已经照见了我们这个地球——宇宙空间中一颗既有苦难又有业绩的微粒——尚难肯定,到处都还是黑暗的幢幢夜影。
在台尔森银行各式各样幽暗的大橱小柜之间,一些年迈老头郑重其事地在办公。每当雇用一个年轻人进伦敦台尔森银行,他们总要把他藏起来一直放到老,像块干酪似的把他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直到他浑身有了十足的台尔森味,长满斑斑青霉。
一种外在的原因,比如提到他多年来遭受的苦难,就经常会——像刚才被传讯时那样——从他灵魂深处勾
那种茫然的神情,当然它们也会自行浮现出来,给他蒙上一层阴影,使那些了解他身世的人难以理解。仿佛看见夏日的阳光,把远在三百英里外的巴士底狱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身上。
如今,民事治安法庭和老贝利都不得不特意召唤这位大红人,投入他们那急不可待的怀抱,因而每天都可以看到斯特里弗先生那张红光
满面的脸儿,从一片花坛似的假发中冒出,极力迎向高等法院首席法官的尊颜,像一株硕大无朋的向日葵,朝着太阳,突出在满园争艳的群芳之上。
对于一般的公务,大人有一种真正高明的主张,那就是:一切听其自然;而对于特殊的公务,大人则又有另一种真正高明的主张,那就是:一切遵诸己意——有利于他的权势与私囊。对于他之所好,一般的也罢,特殊的也罢,大人还有另一种真正高明的主张,那就是:世界本为他们而造。
一切都寂静无声,连那沿阶而上和举在大门口的火炬,都像在一间紧闭的大厅中燃烧,而不是在夜间的露天里。除了猫头鹰的叫声和喷泉落入石池的叮咚声,万籁俱寂。黑夜仿佛一连几小时敛声屏气,然后轻轻地长叹一声,接着又停止了呼吸。
斯特里弗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好像任何地方、任何空间都容纳不下他。在台尔森银行,他显得更大更容纳不下,以致连远处角落里坐着的那些老行员,都带着抗议的神情抬起头来看着他,仿佛怨他把他们挤到墙根去了。坐在远处的行长,原本一脸庄严地在检验票证,这时也皱起了眉头,大为不快,仿佛斯特里弗一头猛撞到他那担当重任的胸口上。
“啊,还有,我亲爱的!”她呼唤着,向他靠得更拢,把头枕在他的胸脯上,抬起眼睛朝他望着,“要记住,我们沉浸在幸福之中,是多么坚强有力,而他深陷在苦难之中,又是多么软弱无力啊!”
露西就在这回音缭绕的街角上那幢宁静的房子里,年复一年地倾听着回响的脚步声,一刻不停地忙着缠绕金线,把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她自己和与她朝夕相处的老管家,都缠绕在恬静欢乐的生活之中。
他们的饭菜质差量少,根本填不饱肚子,不但没有肉,连就着粗劣面包吃的汤汁也少得可怜。然而,人们的友爱之情给这些砖石般的食物加进了一点营养,使它们迸发出一点欢乐的火花。
他老是转过头去打量他,手中的工具机械地挥动着,人们会说,这真不像在干活。他那古铜色的脸,蓬乱的黑头发和黑胡子,粗羊毛织的红帽子,用土布和兽皮胡乱凑成的衣服,被贫困生活折磨瘦了的魁梧躯体,以及在睡梦中赌气地准备孤注一掷闭着的嘴巴,都使修路工肃然起敬。
那一夜,加贝尔先生大概就是在屋顶上度过那漫漫长夜的。远处燃烧的府邸是供他照明的灯烛,敲门声和庆祝的钟声是供他欣赏的音乐。对他来说,驿站大门对面街上摇晃着的那盏灯是个不祥之兆的街灯,村民们极力想要把他换到街灯位置上去的意图,那就不必说了。
洛瑞先生看着他那炯炯发光的眼神,坚毅不屈的面容,镇定有力的神色和举止,对他有了信心。他觉得这个人的生命就像钟表,停走了那么多年,其间积蓄了巨大的能量,如今正以旺盛的精力重又走动起来。
我就像在兜一个圆圈,越是临近终点,就越是靠近起点了。这似乎是人生旅途上一种给人慰藉,使人在行将就木时心中有个准备的仁慈安排。现在,我的心又常为久已忘怀的许多往事而激动,我想到了我年轻漂亮的母亲(我自己都这么把年纪了!),也回忆起我对这个社会还涉足不深,我的毛病也还没有这般根深蒂固时的那些岁月。
夜色即将散尽,他伫立桥头,倾听河水拍打着巴黎岛 的堤岸,岛上的房屋和教堂错落如画,在月光下闪着白光。白昼冷冷地来临了,天上犹如出现了一张死人的脸,接着,黑夜连同月亮和星星,都变得苍白,死去,一时间,仿佛天地万物都归死神统治了。
这些念头的出现和害怕无关,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这完全出于一种奇怪的无法摆脱的欲望,想知道到时候自己得做些什么。这种欲望竟如此强烈,和那件事所需要的那点时间相比,实在是太不相称了。这种好奇心仿佛不是出自他本人,而是他内心的别的什么精灵。
爹,想起你对俺娘的绝情,俺实在不应该一次二次第三次地搭救你,让你早死早休,省得你祸害女人。但你毕竟是俺的爹,没有天就没有地,没有蛋就没有鸡,没有情就没有戏,没有你就没有俺,衣裳破了可以换,但爹只有一个没法换。
捏着他的秃驴尾巴一样的小辫子,俺不由得想起了干爹那条沉甸甸的、肉乎乎的、仿佛自己会动的大辫子。干爹用他的大辫子扫着俺的身体,从俺的头顶扫到俺的脚后跟,扫得俺百爪挠心,全身的每个汗毛孔里都溢出浪来……
秋千架是什么?秋千架就是飘荡的戏台子,上去就是表演,是展览身段卖脸蛋子,是大波浪里的小舢板,是风,是流,是狂,是荡,是女人们撒娇放浪的机会。
校场西边是一片桃园,桃花盛开,一树接着一树,在迷蒙的细雨中,成了一团团粉嘟嘟的轻烟。
他们的目光胶着了一会儿,谁也不肯撤光。俺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一张口就会蹦出来,落地就变成野兔子,撅着尾巴跑掉,跑出院子,跑上大街,狗追它,它快跑,跑到南坡啃青草。什么草,酥油草,吃得饱,吃得好,吃多了,长肥膘,再回来,俺的胸膛里盛不了。
注:真是个彪子
孙眉娘感到大老爷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掠过时,似乎特别地停留了片刻,这就使她的身体几乎完全地失去了感觉。身上所有的液体,眼泪、鼻涕、汗水、血液、骨髓……都如水银泻地一般,淋漓尽致地流光了。她感到自己成了一根洁白的羽毛,在轻清的空气里飞舞,梦一样,风一样。
为了获得突破这层门帘的勇气,她想努力地鼓舞起自己的仇恨,但这仇恨宛如在春风里飘舞着的柳絮,没有根基,没有重量,哪怕是刮来一缕微风,就会吹得无影无踪。
师傅说他执刑数十年,杀人数千,才悟出一个道理:所有的人,都是两面兽。一面是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一面是男盗女娼、嗜血纵欲。面对着被刀脔割着的美人身体,前来观刑的无论是正人君子还是节妇淑女,都被邪恶的趣味激动着。凌迟美女,是人间最惨烈凄美的表演。师傅说,观赏这表演的,其实比我们执刀的还要凶狠。
鸡蛋一篮子,个个是红皮。有一个还是头蛋,蛋皮上沾着血,看着这沾血的蛋咱家仿佛看到了那个初次下蛋把脸憋得通红的小母鸡。
满大街都是痴痴呆呆的表情,咱儿子傻,路边那些人比咱儿子还要傻。乡亲们,好戏还没开场呢,你们就看傻了,等明天好戏开了场,你们怎么办?有咱家这样的乡党,算你们有福气。要知道天下的戏,没有比杀人更精彩的;天下的杀人方式,没有比用檀香刑杀人更精彩的;全中国能执檀香刑的刽子手,除了咱家还有何人?
“这才是好样的。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的人,都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爹曾经多次告诉过你,干咱们这一行的,一旦用白公鸡的鲜血涂抹了手脸之后,咱就不是人啦,人间的苦痛就与咱无关了。咱家就是皇上的工具,咱家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法律。
檀木原产深山中,秋来开花血样红。亭亭玉立十八丈,树中丈夫林中雄。都说那檀口轻启美人曲,凤歌燕语啼娇莺。都说那檀郎亲切美姿容,抛果盈车传美名。都说是檀板清越换新声,梨园弟子唱升平。都说是檀车煌煌戎马行,秦时明月汉时兵。都说是檀香缭绕操琴曲,武侯巧计保空城。都说是檀越本是佛家友,乐善好施积阴功……谁见过檀木橛子把人钉,王朝末日缺德刑。
烛光下看美人美人更美,余心中一潭春水碧波荡漾。衙役们眼睛里鬼火闪烁,提醒余且莫忘道德文章。克制住心猿意马起轿回衙,但心目中已刻上眉娘形象……
眉娘啊眉娘,你给大老爷带来了多少销魂的时光啊……你裸着玉体,头上戴一张小猫衣,在余的床上翻来滚去,在余的身上爬来爬去……你一抹脸,脸上就是一副活灵灵的媚猫的表情……从你的身上,余意识到,这世界上的动物,最媚莫过于猫……你伸出鲜红的猫舌头,舔舐着余的身体,让余感到欲仙欲死,让余感到心头鹿撞……眉娘啊,如果干爹嘴大,就要把你含在嘴里……
注:那时就有干爹了
余看到升天台上的德国士兵都把枪放了下来,他们的漫长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阴凉的微笑,就像乌云密布的寒冬天气里一线暗红的阳光。
虽然我后来经常地坐着火车旅行,但我感到乘坐的火车与少年时期在高密东北乡看到的火车根本不是一种东西,与我童年时期听说过的火车更不是一种东西。我童年时听说的火车是有生命的动物,我后来乘坐的火车是没有生命的机器。
女神总能在楼道、操场和文艺汇演等等场合遇到,心情好的时候,她们会笑,一肩顺直黑长发在阳光下是墨绿的,对于屌丝们日常生活中的精神部分非常重要。
田小明在下面嘈杂的人声中厌倦了人类,他不再往下看,抬起头,四下视野很好,太阳红着赶着落山,学校边上的小贩吆喝着赶着卖给放学的学生最后一点吃喝,杨树叶子迎了阳光,正面全是金色的,风过来,把一半的叶子翻过来,叶子的背面是毛茸茸的,也迎了阳光,毛茸茸的金色。风过去,树梢沙沙响,仿佛几个仙人在田小明头顶上走来走去。
田小明记得第一次走进王府饭店的感觉,这个感觉在他后来进过无数个五星级酒店之后依旧存在,他觉得自己身高缩了五厘米,饭店里的工作人员都飘在半空中,脚不沾地,仿佛是集体从玉皇大帝身边下凡来的。
她梦见小河和树木,一个男人面目不清,仰面睡死在草地上。一些女人比树木繁盛,在树木之间走来走去。万美玉走过去,背对着男人面目不清的脸。万美玉在梦里看到魂儿飘了出来,转到身后,看见那个男人闭着眼睛的脸,萌萌、愣愣、狠呆呆地楚楚可怜,仿佛一个孩子。万美玉梦里的心一软,叫出句梦话:“爷。”
田小明大概看五十页汉译名著会困,喝半瓶红酒会微醺。田小明看着自己不拿鼠标的左手,慨叹,你知道你要装逼吗?你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装逼的命运吗?左手笑了笑,慨叹,你就不能稍稍深情一点?我不是装逼,我是装Ozawa Maria。
田小明跑在后面,看着白白露穿着运动服的身体,身体很好,肉紧骨细,腰细下去,臀部翘起来,腿长长地落地,属于田小明最喜欢的那种。迎着风,在运动服上面,头发飞着、跳着,田小明对于中分的黑顺直发没有抵抗力,跟着白白露,从金门桥的南端跑到北端,再从北端跑回南端。
痛经,我懂啊。你别小看痛经!你的《论一切》里没研究到痛经呢吧?多少妇女得啊!妇女本来就可怕,每月流血不止,但是还活得比男的时间长,没道理可讲,让她们乐意了,啥都愿意干,不乐意了,什么道理都不听!
人看到自己极其喜爱的东西,眼睛就会这么亮一下,瞳孔放大。说老实话,她这种亮法,我从来没见到过,我都心里一动,我什么人啊,饱受老婆虐待,还能心动。唉,想啥啊,快去,快去,她那种亮太动人了,她如果有个尾巴,见到你的一刹那都会不自主地摇起来,你的尾巴也摇起来。人间太美好了!
田小明整理了一下万美玉的身体,让她的身体躺得舒服些,一双腿漫延在白色的床单上;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黑、腻、顺滑,流淌在白色的床单上,在灯光底下反射出钢蓝色的金属光泽,仿佛某种大型鸟类的羽毛。
之后的日子更像是每天早餐时的那杯滴滤咖啡,一滴滴黑色的液体,先是冒个头,慢慢变成半圆形,膨胀变圆,最后无法负荷的重量像水滴形落下。
写作过程中,老妈叨唠无数遍,别成天写黄书了,不就是那点破事儿吗?得罪人间,或者泄露天机,都不好,不祥。我说,不能不写,我能感受到,又能写出来,是一种幸运,对于感受不到、写不出来的不幸的人,我有写的责任。我写的是人性,不履行责任,不祥。救人性命,福德多。
© 路易大叔 Louis 倾情奉献 生活志, 2006-2016.
原始链接(Permalink): 当当读书·书摘合集(29) |
1 条评论
标签(Post tags): 书单, 书摘, 冯唐, 刘若英, 当当读书, 狄更斯, 莫言
订阅(Subscribe): 直接订阅 | FeedBurner
站点(Blogs): 生活在济南 | 落入凡间的天使 | 小小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