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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读书·书摘合集(33)

    路易大叔 Louis Han发表于 2017-02-1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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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的第一次书摘分享和书单推荐。读书是一件非常需要坚持去做的事情,就像跑步。两相比较,我承认在跑步上的坚持不如读书,毕竟读书不需要花费体力,只是需要时间;而跑步除了需要成段的时间,还要花费大量的体力。

    本期书单给大家分享6本书。4本小说,杜拉斯的《情人》是经典,不过我读起来感觉有点絮絮叨叨神经质的样子,贾平凹的《带灯》写得非常有趣,严歌苓的两本书都非常感人,《老师好美》是带着泪通宵读完的,《床畔》书中那样的英雄末路让人唏嘘;《阿里传》的作者是阿里巴巴初创阶段的外籍高管,见证了阿里巴巴的成长,忘了受谁的影响,买了很多蒋勋的书,在当当读书买了《蒋勋说宋词》、《蒋勋说文学》和《蒋勋说红楼梦》系列的书,今年打算把红楼梦系列看完。

    再来汇报一下当年的读书进度:纸书在看的有好几本,李香兰的自传《此生名为李香兰》、周国平的《宝贝 宝贝》和谷崎润一郎的随笔集《阴翳礼赞》;多看阅读在看的是《奥威尔文集》和杨澜的《一问一世界》,当当读书看的是《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和胡兰成的《山河岁月》,百度阅读看的是《谎言的年代:萨拉马戈杂文集》和《黑天鹅 : 如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本期书单

    带灯(贾平凹)

    老师好美(严歌苓)

    情人(【法】玛格丽特·杜拉斯)

    阿里传:这是阿里巴巴的世界(【美】波特·埃里斯曼)

    蒋勋说宋词(蒋勋)

    床畔(严歌苓)

    《带灯》书摘

    从此,每个清晨高跟鞋的噔噔声一响,大院所有房间的窗帘就拉开一个角,有眼睛往院子里看。看到那两棵杨树上拉了一道铁丝,晾着鲜艳的上衣或裤子,看到萤端了脸盆在水管前接水,水龙头拧得太大了,水突然在盆子里开花,开了个大白牡丹花。

    不知怎么,萤讨厌了萤火虫,也怨恨这个时候飞什么呀飞!但萤火虫还在飞,忽高忽低,青白色的光一点一点地在草丛里、树枝中明灭不已。萤突然想:啊它这是夜行自带了一盏小灯吗?于是,第二天,她就宣布将萤改名为带灯。

    南沟的骆家坝村,曾经天降五色云于草木,云可手掬,以口吹之墙壁而粲然可观。发现了水在石槽河道上流过那真的是滚雪,能体会到堤坝下的潭里也正是静水深流。还有那树和树下的草,你看着它们,它们在那儿开花,你不看着它们,它们还在那儿开花,风怀其中,色彩摇曳。

    刘得山半辈子光棍,没想现在有了女人还有了娃,这三个娃都对刘得山好。林业办的黄干事说:这就是你不×娃他妈,娃不叫你爹么。白仁宝就骂:你狗日的嘴呀!

    钉鞋的老往人脚上瞅,马副镇长抓计划生育,他是看任何妇女都要看肚子大了没有,而你在综治办这么久了,倒没惯下些怪毛病?竹子的话竟然让带灯怔住了,她半天没有吭声,后来就自言自语起来,说:是吗?精神病院的医生干久了或许也就成精神病了吧。

    带灯说:竹子,瞧见了吗?竹子说:瞧见啥?带灯说:这些枝条子又黑又硬的,以为是枯的,可要折断又很难,你知道为啥吗?竹子说:为啥?带灯说:心里活着么。

    樱镇之所以是樱镇,是樱镇的樱树多。清明是转眼间来到樱镇,枯了一个冬季的樱树枝股上,不先长绿叶却就爆了白花。那花一爆就拳头大一疙瘩,无数的拳头大的花疙瘩拥簇在一起,像是挂住了云。不可思议,整个镇街在阴天里粉着亮着天都黑得晚了。

    我知道我的头顶上有太阳,无论晴朗还是阴沉,而太阳总在。我也知道我能改变些东西,但我改变不了我的心,如同这山上草木四季变化而不变的是石头。你已经像是我上山时的背篓,下田时的镢锹,没有话语,却时刻不离我的手。

    这话是我在手机上给另一个人写的,那话只写了一句,但要写完整,该是:我睁开眼就很喜悦地想起你。我像棠棣花一样只顾开放。我觉得我爱的人是天是地是宇宙是大自然,那么我就像草木一样为大自然绿着而天地给予阳光雨露清风明月。

    满空中是忽悠的樱花瓣,不时地粘在她们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还有一瓣贴住了竹子的眼睛。竹子用手去抹,它又飘走了。到了东岔沟村,摩托停下来,两人抖着身子,花瓣就落了一地。竹子说:哎呀,这花瓣是咱开的?带灯说:那不是花瓣,是眼珠子!

    带灯说:竹子你看到那烟了吗?竹子说:顺着房和房门房后的树林子往上长哩。带灯却没再说话。竹子说:你咋问烟呢?带灯说:这村里的女人就像烟囱里冒烟,有的遇风雨就散了,有的幸运了能上得高些,可再高还是尘烟不是白云。

    家在哪儿?鸟儿不认树是它的家,虽然它把鸟高高举起。小溪湍急地往前走,寻找家的滋味,它听说大海就是它的家,实际是在骗它哩。自由的生灵没有家,运行是它的心地,飘逸的生命没有家,它的归途是灵魂的如莲愉悦。

    不是说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吗?但我不想啊亲爱的我不想啊。我坚信这深山内的狐狸、羚羊、麝鹿等等精灵的消失不全是因为猎人,是因为它们知道人世欲望泛滥人心褪色令它们觉得不值得坚守苦寒、寂寥等候,然后抽身而去。我又是似人似马地混入人间寻觅命中的你。

    我们从庙后坡道往下走,满坡的刺玫花都开了。花的鲜艳花的脆弱花的无知和无畏,有天的护佑花儿什么也不怕的,花儿尽情地开了尽心地开了。枝头的灿烂,终身的优雅。然而开后的花果谁不想结个果呀,但品种是上天早就定好的呀,我有什么办法?

    哦,快到端午了,心又像葡萄藤萝在静默的夜悠悠伸向你的触觉。用艳美的花线绑了你的手脚,再用雄黄酒把耳鼻滴抹,抗拒蛀虫危害和邪气肆虐,再把五谷香囊挂在胸前第三颗纽扣,再把艾枝插在窗棂,再把金银花、车前子晾晒在院落,最珍贵的是清晨里那一颗颗露珠,百草在露水中有了灵性,平凡的草儿成了珍惜的良药。

    就像人的思想意念里很想要什么常常又要不得,只能疲疲地空想象。人实在是一株有思想的芦苇,但我想当野芦苇,野芦苇心是实的而且芦花更经风。

    梦和现实总是天壤之别,像我和你的情感越来越亲近而脚步应该越来越背离。我是万万不能也不会走进你的生活,而冥冥之中也许狐在山的深处龙在水的深处,我们都在云的深处就云蒸霞蔚亦苦亦乐地思念。

    鸟儿无法不飞向蓝天,虽然天上没有它栖身之处。蜻蜓不能不伏向河水,虽然河水没有它立足之地。

    傍晚是天最沤热的时候,而且聚蚊成雪,竹子还没有回来,带灯点了蚊香,歪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看到了一句诗,是个年轻的诗人写的:沙是渴死的水。

    我心中也洪水涛涛就不指望谁来抗洪,理顺自己的气韵,疏导生活的脉络,只要是进入我生命中的真情真爱,我都在心中尊敬,维护和经营。看日子整齐地过来,无序而去,我还要认真地活,就像蝉儿一样怎么过我也怎么过,唱着别人或许聒噪而我觉得快乐的歌。

    带灯是说:尽管所有女人都可能是妻子,但只有极少幸运的妻子才能做真正的女人。

    《老师好美》书摘

    这是个什么都能模拟的时代。你哈哈大笑起来,嘲笑你土头土脑的丁老师,生活中一定缺乏太多的模拟,而模拟多么美妙!你这代人什么都可以模拟——在电脑和游戏机上,甚至手机上,模拟战争、爱情、杀戮、生死……到终了,游戏和现实,不知谁模拟了谁。

    他把照片下载到自己手机上。夜晚变成了深夜,他躺在床上打量着手机上小小的丁老师,这样的丁老师完全可以是自己的女朋友。可他突然又想到,他绝对舍不得用三十六岁的丁老师去换二十三岁的丁老师,她消耗的青春都在那些一笑就欢游的鱼尾纹里,都在她吃过感情苦果的嘴角,不经意间便显出苦的回味。他可不愿意丁老师再回到二十三岁,他宁可要这个三十六岁熟透的丁老师。这个丁老师是他的心儿。心儿是他的心上人。

    他不知怎么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几乎是如愿以偿。是因为丁老师给了他特权,让他了解了她私生活的底牌?还是因为他也如天下所有雄性一样,巴望可爱的女性尚未归属?似乎是这,又仿佛是那,他心里宛若……啊,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心里就是充满这么多无可命名、似是而非的感情和冲动啊!

    要是没有丁老师做对比,杨晴那份感觉是温暖的、可心的,可以向爱情转化的,一有了丁老师,不,有了这个叫丁佳心的三十六岁女人,杨晴的关爱也显得太毛躁,可取的少,可舍的多。丁老师,丁老师,丁老师……那敞开的领口里一边一个高高耸起的锁骨,下面那一汪深洼……一张猫类的短脸,鼓额下一个小鼻子,相距颇远的大眼,肤色发黄,永远的披肩发,南北方兼具的女子特色,都在丁老师那儿强调了。那样的美谁能像他一样领略?

    我快三十七岁了,可是在心里最不得过的时刻,还是会来找父母。站在父母家楼下,看着三楼第五个窗户里被灯光映照的两盆兰花,突然想到母亲的子宫是个多好的地方,能让人不犯错误,不干不可逆转的事。那是个最安全最温暖的小屋,能让我回到那里该有多好。

    同学们撒野地吼起来。他们做了小半年的高考题都做老了,做驼了,丰富而复杂的世界对于他们就剩了ABCD四种选择,就剩了正确和错误的答案。而那一刹那他们都恢复了十八岁,四十多个人的青春就在那一刻杀了回来,报复性反弹,于是显得更野。

    她在他身边的停顿结束,慢慢沿着走廊往讲台方向走去。因为走得很慢,双手又捧着书,头发还是那样随意地绾在后脑勺,露出细长的脖子,便使得她背影的线条水落石出。美丽原来就存在于那里,滋养懂得它的眼睛,不懂的还是不懂,美也白美。从最后一排桌椅走到讲台的她,被他的眼睛摄制成电影慢镜头,经过用心的处理和诠释:那身体的重心从左臀移向右臀的过程,带动腰肢摇曳扭摆,这样看她的步子是很性感的。可是他又想到,这样的一份性感的美妙已经在向另一个人转移,在从他这里…

    到了她中有他,他中有她的深度,他还嫌不够,还要往她的深处去。那深处的软度和温度让他惊讶,尽头就是那个神圣的小世界,多安全的小世界,只有叮咚有福在里面待过……她低哑地叫了一声,被他弄痛了。他只想着更深,更深,想那个不可及的深处,终于,他把两年前在邻家女孩身上及时刹住的动作,在她体内完成了。他从她身上下来,感到他的发育也最后完成了。

    他抱住她时才发现她是那么小小的一团,感觉他可以把她抱起来,从全班四十四个人中抱走。好像他的手心还碰到了她的肩胛骨,薄薄的,带点汗湿气,他的另一只手呢,碰到了她衬衫里紧绷绷的一层,女性用品,俗称乳罩,含蓄的商家称为文胸,母亲的公司也做过内衣广告,女人脱掉外衣还有一层隐秘时尚,是让最隐秘的眼睛饱眼福的。丁老师单身一人,谁是她隐秘时尚的观众?

    他十二岁到十六岁学过绘画,看到素描教科书里的女性脊背上,两条长长的肌肉之间形成的那道低谷,不知为什么,那些被描绘的脊背比那些胸部更撩拨他,更令他神往。低谷的皮肤似乎特薄,皮肤下个个珠圆玉润的脊椎骨若隐若现,从尾骨向上延伸成串,是优美的中心枢纽,支配着那腰身的扭摆、摇曳、弯曲,或张或弛,或趋迎或退避,各种女性的婀娜姿态……那一串椎骨不妨被想象成女性身体隐藏的一条蛇,一条美丽的小蛇,女人一动一静之所以美,就是那隐秘的小蛇在舞动。他的手心留下…

    他身上穿的是心儿的T恤,胸口印着“师范学院”几个字,下面一行小字:一九九五年毕业纪念。十五岁的T恤。设想十五年前,三岁的邵天一跟随父母在马路上碰到那个二十二岁的女大学毕业生,浑身青春饱满得要乍泄出来,他会怎样呢?三岁的他都会蹒跚着跟她私奔。

    早晨的心儿特别真切,特别性感。睡眠的痕迹留在头发上,留在脸颊和眼皮上,脸颊和眼泡带一抹浅红,还有一点浮肿,头发压走形了,没有梳理,只在脑后马虎地抓成一把,系了根橡皮筋,乳罩一定没有戴,胸前没了那种塑出的形状,但多了些细碎的抖颤,像是一层薄布盖在两坨膏脂上。看到这个女人刚下床的模样能有几人?

    他看着对面这张年轻的脸,脸皮真光。一汪清水,无风吹起一丝涟漪,无景致倒映其中,怎么会好看?好看的脸多少有点神秘,或掩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好看的女人是有故事的,被人阅读和诠释的,是一本留着各种人翻阅印痕的故事书。

    《情人》书摘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那天我一定是穿的那双有镶金条带的高跟鞋。那时我穿的就是那样一双鞋子,我看那天我只能是穿那双鞋。是我母亲给我买的削价处理品。我是为了上中学才穿上这样一双带镶金条带的鞋的。我上中学就穿这样一双晚上穿的带镶金条带的鞋。我本意就是这样。

    就是因为没有把欲念激发起来。欲念就在把它引发出来的人身上,要么根本就不存在。只要那么看一眼,它就会出现,要么是它根本不存在。它是性关系的直接媒介,要么就什么也不是。

    在这讲述这共同的关于毁灭和死亡的故事里,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不论是在爱或是在恨的情况下,都是一样的,总之,就是关于这一家人的故事,其中也有恨,这恨可怕极了,对这恨,我不懂,至今我也不能理解,这恨就隐藏在我的血肉深处,就像刚刚出世只有一天的婴儿那样盲目。

    我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曾写过,我以为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在我头脑里,她的皮肤的气味,早已没有、不存在了,在我的眼里,她眼睛的颜色也早已无影无踪。那声音,我也记不得了,有时,我还能想起傍晚那种带有倦意的温煦。那笑声,是再也听不到了,笑声,哭声,都听不到了。完了,完了,都忘了,都记不起来了。所以,我现在写她是这么容易,写得这么长,可以一直写下去,她已经变成文从字顺的流畅文字了。

    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我母亲处于疯狂状态。但她确实是一个疯人。生来就是疯人。血液里面就有这种疯狂。她并没有因疯狂而成为病人,她是疯狂地活着,就像过着健康生活一样。

    她没有看他的脸,她没有看他。她不去看他。她触摩他。她抚弄那柔软的生殖器,抚摩那柔软的皮肤,摩挲那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他呻吟着,他在哭泣。他沉浸在一种糟透了的爱情之中。

    这床与那城市,只隔着这透光的百叶窗,这布窗帘。没有什么坚固的物质材料把我们同他人隔开。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可以察觉他们的什么东西,他们发出的声音,全部声响,全部活动,就像一声汽笛长鸣,声嘶力竭的悲哀的喧嚣,但是没有回应。

    我突然转念在思忖这个人,他有他的习惯,相对来说,他大概经常到这个房间来,这个人大概和女人做爱不在少数,他这个人又总是胆小害怕,他大概用多和女人做爱的办法来制服恐惧。我告诉他我认为他有许多女人,我喜欢我有这样的想法,混在这些女人中间不分彼此,我喜欢我有这样的想法。

    他把我当作妓女,下流货,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爱,他当然应该那么说,就让他那么说吧。他怎么说,就让他照他所说的去做,就让肉体按照他的意愿那样去做,去寻求,去找,去拿,去取,很好,都好,没有多余的渣滓,一切渣滓都经过重新包装,一切都随着急水湍流裹挟而去,一切都在欲望的威力下被冲决。

    这里是一群中国人,在当今那繁荣兴旺的景象中我又看到了他们,他们走路的方式从容不迫,在人声嘈杂中,孤身自立,可以说,既不幸福,也不悲戚,更无好奇之心,向前走去又像是没有往前走,没有向前去的意念,不过是不往那边走而从这里过就是了,他们既是单一孤立的,处在人群之中对他们说又从来不是孤立的,他们身在众人之间又永远是孑然自处。

    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透明的瀑布,沉潜于无声与静止之墓。空气是蓝的,可以掏于手指间。蓝。天空就是这种光的亮度持续的闪耀。夜照耀着一切,照亮了大河两岸的原野一直到一望无际的尽头。每一夜都是独特的,每一夜都可以叫作夜的延绵的时间。夜的声音就是乡野犬吠发出的声音。犬向着不可知的神秘长吠。它们从一个个村庄此呼彼应,这样的呼应一直持续到夜的空间与时间从整体上消失。

    在法国中学傍晚放学的时候,仍然是那部黑色小汽车,仍然是那个肆无忌惮、幼童式的帽子,那双有镶金条带的鞋,一如既往,还是去找那个中国富翁,让他在自己身上继续发掘,一如既往,让他给她洗浴,洗很长时间,像过去每天在母亲家洗浴一样,从一个双耳大瓮舀出清水沐浴,他也为她备好大瓮贮存清水,照例水淋淋地把她抱到床上,装上风扇,遍吻她的全身,她总是要他再来、再来,然后,再回到寄宿学校,没有人惩罚她,没有人打她,没有人损毁她,没有人辱骂她。

    他注目看着她。他闭上眼也依然还在看她。他呼吸着她的面容。他呼吸着眼前的一个孩子,他两眼闭着呼吸着她的呼吸,吸取她身上发出的热气。

    一切都在迎合他的欲望,让他把我捕捉而去,让他要我。我变成了他的孩子。每天夜晚,他和他的孩子都在做爱。有时,他害怕,突然,他担心她的健康,他发现她会死去,会失去她;这样的意念在他心中闪过。突然间他又希望,她真是那样柔弱,因此,有时,他还是怕,非常害怕。

    有几次他说他愿意爱抚我,因为他知道我渴想得到爱抚,他说当快乐出现的时候他也很想注意看看我。他那样做了,同时也在注意看我,他还叫着我,就像叫他的孩子一样。我们约定,谁也不看谁,但是不可能,过去也不可能。

    后来他不知和她再说什么了。后来,他把这意思也对她讲了。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注:爱到死

    《阿里传:这是阿里巴巴的世界》书摘

    在郊区穿行时,我心里在想,硅谷如何能创造出新的东西呢?一切都是那么的整齐、成熟,生活极其便利。就连Jamba Juice的果汁外卖店的位置都十分用心,你任何时候出门都能方便地买到外加浆果的果汁。相比而言,中国就像一个没有完工的大工地,硅谷看起来已经完工—感觉一切都已经就位。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大家都不工作了,然后就悠然地滑滑单排轮滑,直到退休。

    我们最担心的情况是在谷歌总部,穿着实验服的谷歌技术工程师轻轻掰下“阿里巴巴杀手”的开关,然后阿里巴巴就消失了。不过,当谷歌的这两个家伙敲你家的门时,你最好去开门迎客。如果有机会能让他们支持我们而不与我们作对,我们就应该争取。所以最后决定,由马云、蔡崇信和我赴上海君悦大酒店一间私密会议室,与谷歌团队会面。

    马云的精彩言论赢得了现场观众的掌声,比如:“作为企业,如果你无法改变法律,就得遵守法律、尊重地方政府。我们对政治没有兴趣。我们的关注点是电子商务。”这个说法可能不同于西方评论家的希冀。但是,至少这个表述意思清晰明确,反映了马云自己内心深处的信仰。

    像这般低落的马云,我以前只见过一次,就是当年去硅谷解雇员工的时候。但是,马云其实已经预见到了凛冬将至。马云经常对我们说:“今天很难,明天更难,后天会很美好。但是多数人都死在了明天晚上,没能看到后天的日出。”

    现在国家GDP的很大一部分都要通过阿里巴巴的服务周转,政府不得不关注起来,政府也许未来会给阿里巴巴一个熊抱。马云的既定目标是“和政府谈恋爱,但不嫁给他们”,但是未来要保持这个目标会越来越难。

    在阿里巴巴,马云选择设置一个很高的目标,并鼓励团队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这样做,大家都能集中精力做业务,同时也能大大减少公司内斗。在员工花大部分时间取悦老板的公司,这种内斗屡见不鲜。

    有时候,我可能陷入战略研究中不能自拔,马云会推着我采取行动,他会训斥说:“我不会因为你犯错而批评你,但是我会因为你什么也不做而批评你。”与其过度分析,无动于衷,还不如直接尝试去做些什么。

    《蒋勋说宋词》书摘

    宋徽宗留下一个传统,一个执政者如果没有文化方面的收藏,是不配作为执政者的。后来的人接受了这种理念,因为他代表了正统。正统并不等同于政治或政权,而是一种意识。正是这种意识,使一批文物一直被保存下来,在任何战争当中,执政者最先要带走的就是这些文物。

    中唐以后,像杜牧、李商隐、李贺的诗,用字用句越来越繁复,越来越难读懂。当一种文学形式繁复到专业性那么高的时候,它可能达到巅峰,可同时一定是下坡的开始。这个时候,它就会下到民间。唐代比较有创作力的诗人,大概已经意识到诗必须要转换成另外一种形式。

    最早的汉语诗的格局,比如《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多是二加二的形式。然后到屈原的《楚辞》,多是三加三的形式。到汉朝的时候,出现了汉乐府,比如“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变成了二加三的五言形式,整个汉朝诗的主流就是“五”。三国分裂之后,二、二、三的七言形式多起来,到唐代开国,出现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样“孤篇盖全唐”的佳作。

    我们没有办法解释这惆怅是什么,它不必伴随事件,与《长恨歌》的情绪必须有事件来引导不同(比如“君王掩面救不得”)。词将事件抽离,我们无法追问为什么惆怅,就像你在唱一首流行歌曲的时候,不会特别追问为什么这首歌在这里讲哀愁,讲情绪。

    可是在西方的文化当中,颓废有特殊的美学上的意义:经过巨大的繁华之后,人开始转向对于繁华的内在幻灭的感受,这叫作“颓废”。十九世纪末的颓废美学在西方美学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他们在巨大的繁华之后,开始反省繁华的意义何在。

    我希望大家在读到欧阳修、范仲淹这些人的词时,不要忘记他们是类似于我们今天的省长或者边防司令的身份,可是他们能够写出这么优美的词。他们表达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时,不会觉得羞怯;在今天的官场里,我们的官员未必敢流露这个部分。我的意思是说,在一个男性担当特殊角色的社会结构当中,他可以流露出“日日花前常病酒”的情感,那么我们大概就要思考这个文化的特殊性了。

    宋代是一个最懂得融合的时代。所谓融合,意思是说过去总要分你是佛家,他是道家,我是儒家(像杜甫是儒家,所以是“诗圣”,李白比较接近老庄,所以是“诗仙”;而王维比较接近佛教,所以是“诗佛”),可是宋朝时这种界限越发模糊。文人们身上有一种豁达,可以在上朝的时候扮演一个儒家的角色,下朝的时候又是另外的样子——你看苏东坡和佛印和尚的关系,他可以“无入而不自得”。

    如果我们今天已经有一个曲调,要你把词填进去,而且平仄都是固定的,那你对每一个字的分量都会仔细斟酌,这个时候创作者除了要思考整个句子的状况,还要思考每个字本身的特异性。我想这也是宋词对中国文学非常大的贡献,它开发出了字本身的独立特性。我讲的是“字”,而不是“词汇”,唐诗里面常常表现的是词汇的美,你很少看到一个字本身有很大的特殊力量。

    可是在宋祁这里,“肯爱千金轻一笑”变成了一种质问:在现实当中,由于我们对物质的计较,是不是忽略了生命里最可珍惜的某种深情呢?“一笑”其实就是一种深情,是你生命里的所爱。每个人能够为之一笑的东西,我相信都不一样,你应该为它而执着。唐诗的澎湃激情到这里慢慢转变为追求个人生命中短暂的、刹那间的深情,变成了“肯爱千金轻一笑”。

    台北故宫的宋代文物展中,有一张画是描绘宋代文人生活的,可以看到他们怎样用屏风、帘、纱来处理生活空间。现代生活中分隔我们的空间的大概只有墙,可墙分隔出的其实是一个蛮僵硬的空间,而帘、屏、纱的“隔”则在生活空间里形成了一个很有趣的关系。现在日本的居住空间里还常常用到屏、帘这些东西,可是在我们的生活空间里,大概除了墙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隔断可能了。

    张爱玲说她最喜欢这四个字,她觉得“心长焰短”是一种生命状态,它不是在讲蜡烛,而是在讲一种极大的热情已经燃烧得要到最后了,你内在的激情还那么多,可物质能够提供给你燃烧的可能性已经那么少了。

    夜晚经验其实是中国文学里非常重要的经验。白天的时候,文人们大概都在上朝吵架,可是到了夜晚时分,他会有红烛,会有碧纱秋月,会听到梧桐叶上的雨声。这个夜晚经验是他非常重要的内省经验,也是北宋文人的词的经验,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不喜欢后代人的词。宋代的这些人其实都不是专业的词人——欧阳修不是,晏殊不是,范仲淹也不是,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词作恰恰是比较饱满的。

    我非常不赞成很多人说读这样的东西会使人消极、悲观,我从中看到了生命的本相:花是会凋零的,春天是会过完的。在了解这个本相以后,生命仍有执着,以泪眼问花,它会变成一种深情,而这大概也是宋代知识分子最迷人的部分。我们今天大概很难去要求拥有像欧阳修这样身份的人写出“泪眼问花花不语”那样深情的句子来。

    人生的豁达,人生的从容,大概都来自于不必非去坚持非此即彼,来自能够悠游于生命的变化里,耐心地看待某一段时间中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意义。聚和散是变化,花开花谢是变化,月圆月缺是变化,可是在我们不知道变化的真正意义的时候,会沮丧、感伤,甚至绝望。如果知道它是一个自然过程,为什么还要去感伤呢?这个时候,人就会用一种很豁达的心境去看待这些事物。

    这样才会使我们珍视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夫妻关系,她与他建立了一种属于知己的关系。我们今天也面临这样的问题。夫妻是一个伦理的结构,却并不一定是一种真情的结构。必须把对方当作朋友,当作知己,夫妻关系的稳固性和持久性才会发展出来。

    我记得在讲美术史的时候,我们讲到了管仲姬,我特别看重她,她可以在十三世纪的元朝,写出“你侬我侬”这样类似今天的流行歌词的作品,非常的女性化。她表达的不是什么伟大的志愿:“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里面思考的逻辑方式非常女性化,而这一点才是我们今天还重视她的原因。她就是从很个人化的女性情思去…

    我常常称“由求韵”为天生适合写诗的韵,因为你把楼、秋、酒、愁放在一起已经很像诗了。我自己写过一首大概一百行的诗,都是用由求韵,那一阵子是有一点儿发疯,把字典里面所有由求韵的字全部排出来,你会发现由求韵的字都很美,都很漂亮。它是一个比较委婉的韵,“江阳韵”和“中东韵”都很豪迈,“衣期韵”和“灰堆韵”又很低微。

    “醉里吴音相媚好”——这里非常有趣。辛弃疾本是要死在战场上,不肯做南方人的,他会去批评那些“求田问舍”的人。可是有一天,辛弃疾老了,忽然发现南方的吴音其实蛮好听的。这里表现了北人南来很有趣的过程,本来“江南游子”是一直要回北方的,可是有一天,大概因为喝醉了酒,放松了,忽然听到江南的语音,和北方的不一样,很柔软,很美好。

    《床畔》书摘

    这个小县城的人把顺眼悦目的女子叫成“乖”。据说“乖”字是舶来的——半个多世纪前,一帮成都来的女学生随她们的洋教父来此地传教时把这个褒义词带到此地。因而护校毕业生万红一尘不染的小样儿,被此地人夸成“好乖哟!”他们心里没有“美丽”“动人”“漂亮”这类扁平的词汇,它们因为被太长久太多次地夹在书里,摆在纸上而扁平。

    万红和吴医生从认识到现在,他和她之间只有一答一对的微笑。吴医生的每一个微笑对万红都是一步接近,而万红的微笑一直停在原地。

    这部电影的所有音乐和对白早已成为人们日常调侃、玩笑的典故。因而看电影早已成了幌子,供大家在此之下进行其他活动的幌子,比方嗑瓜子、抽烟、闲聊。再进一步去想,连嗑瓜子、抽烟、闲聊也是幌子,是人们相互间想入非非的幌子。人们在此地可以放心大胆地让内心不安分一会儿,彼此间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不安分,以及明白对方的不安分。

    但万红没说这些话。当你道破一个人的困境或残障,他的无能为力之处时,那个人只

    你道破一个人的困境或残障,他的无能为力之处时,那个人只会更难受。

    渐渐地,玉枝觉得她谷米哥躺的那张白铁床是艘船,把她撂在岸上,久了,床畔的一切都在流动,流动的一切都在变化:花生大了,秦副政委“登基”成了秦政委了,她胖了,一些人复员转业了,一些人新穿上军装,只有两个人没变,一个是床上的张谷雨,一个是床畔的万红。

    他从背后轻轻搂住她。她的单薄秀丽使他心里悸动一下,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作痛的怜爱。他怀抱中的似乎是个还在抽条的女孩,顶多十四五岁。这份意外使吴医生身心内出现了一股恨不得向她施虐的激情。

    “你毁了我,万红!我糊里糊涂找个女人,跟她糊里糊涂就上了床!假如我跟她结婚,你记着,你还会毁了我跟她的婚姻,因为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待她好。你毁了我!有你在,天下女人在我眼里就那么蠢,那么势利,那么丑!一想到你找个活死人,腔肠动物,你都待他那么好,换成我这样一个晓得疼你爱你的活男人,你还不知道有多温柔。一想到这辈子我没福气跟你过,我还不如一个植物人,我还能好好活吗?我既然不能好好地活,跟哪个女人结婚有什么区别?你说你不是毁我是什么?”

    十月国庆一过,又一茬三角梅攀爬得哪里都是。两年前的大洪水曾淹掉了这一带,之后所有植物都狠狠地报复洪水,拼命繁衍。跟战争之后女人特别易怀孕一样,以新生和繁衍报复毁灭,矫枉过正地填补失去。

    万红看着照片中的谷米哥,他在照这张入伍照的时候,她多大?在哪里呢?那时她在成都,在一所专门为援藏干部子女开办的学校读初一。那时她深藏一个梦想,长大嫁个小连长,在外勇猛粗鲁,在家多情如诗人。她将陪他从连长做起,做到营长,再到团长,她陪他去边疆,去前沿,最后看着他成为将军……假如他作战受伤,或残废了,那似乎更称她的心,她的万般柔情就更有了去处。

    我打长途电话向她询问植物人的护理技术,当她跟我讲到护士和植物人之间的微妙交流————那种近乎神交的感觉,听到这些,我心里亮了一下。就像纳博科夫坐在公园里,看见远处一个小姑娘穿着溜冰鞋从林荫道上蹒跚而来时所感到的“the initial shiver of inspiration”(灵感的最初颤栗)。

    许多人一面把包子里的肉馅抠出来吃而把包子皮扔进泔水桶,一面“匿名”给贫困的战友家里寄钱;一面占小便宜偷用别人的洗衣粉、偷挤别人的牙膏,一面“匿名”帮助体残老人干活儿;一面随地吐痰、满口粗话,一面巴不得哪里出现个阶级敌人让他去搏斗一番。他们只想做英雄,而从未试图去做个合格的个人。也就是说,从本能一步跃进超自我,而把自我这个最重要的人格环节掠过去,从一个只有本能的只吃包子馅儿糟蹋包子皮的孩子,直接飞跃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锋,成为解放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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