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向往的,是一处能将呼吸放缓、心绪安顿的所在。
院子是静谧的,看着光在地上挪动,花落其间,门未掩上,风也就顺势进来了。坐着不说话的时候,会觉得哪儿也不如这里,日子不是过着的,是落下来的,是被看见的,是不声不响就稳住了的。
雨天也不慌张,任水一滴滴落下去,落在灯光照着的地砖上,散开,再聚起;屋里也不开灯,只看那些细细碎碎的微光浮动,抬眼是两壁素泥,淡淡泛着灰影;再深处,是一面温润松木,将喧嚣妥帖收纳。
我偏爱这份含蓄,正如《钗头凤》里,陆游仅用一句“春如旧”,便将万千情绪轻轻藏起,而我也只需一盏温茶,便足以心绪沉静。你看那茶几,是以深褐色原木削成圆台,纹理粗砺,那是山里老榆木的年轮,带着北风刮过的痕。
有人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总是带着几分偏颇;可在后来者眼中,光影真有体温,木纹真有年月,生活真有褶皱,一句一句,那是最初的心跳。”
【屋主,出身苗医世家。习于顺应自然,懂得在草木风声中体察生活的缓慢节律。于她而言,居所不需雕琢繁饰,只需还原万物本真的脉络。屋内的一砖一石,一光一影,皆无声应和着她的心意,在不言中,与自然缓缓相契。】
苏州同里湖的清晨,常有薄雾在水面打着旋,听着水鸟掠过的声音,比城市的闹钟来得更加温柔。
在设计师眼中,风格从不为定义谁而存在,于人,于屋,皆无意义;更多时候,我们需要用自己的方式,把日常过得安静且完整。
那一日黄昏,湖色与天光交织,余晖悄然顺着落地窗滑入室内;那是一缕轻纱,垂落在时间的缝隙里。屋主静坐一隅,未语,目送光影在木纹上缓缓游移。那样的片刻,不喧不扰,却叫人不忍移开目光。
设计师默然,心中更生出几分释然;这座屋子,不着痕迹地,于岁月流转中,将屋主的气息、天地的节奏,缓缓铺展为一首自由而内敛的空间之诗。那份随性,并非散漫,而是源于对自然最温柔的敬意与理解。
1. 留白里的自在
院子本有一座亭子,后来被撤去了。
他们不想造一个“可以参观的院子”,
而是留一方真正可以停留的空间。
于是院子里没有花坛,没有精雕细琢的景墙,
只有光,穿过枝叶,印在地上斑斑驳驳;
时间在这里是缓慢的,不催促人向前,只邀请人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