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注定悲剧,如果生命中需要的亲情、爱情宿命般轮回,如果人生的最后才发现梦境的真实,那么你还会平静地去走下去吗?还会坚守完成一生,不管喜怒哀乐吗?梅吉和拉尔夫的一生,是爱与宿命的交织。因为爱,所以相识相知;因为宿命,所以注定孑孑一世。
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所著《荆棘鸟》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如泣如诉的故事。小说以女主人公梅吉为主线,着笔勾画她的感情路线,同时引出她的母亲以及她的孩子的生活及情感。梅吉出生在一个宗教家庭,因母亲菲自身情感受挫,对感情一直消极冷淡,对除了弗兰克以外的孩子都特别冷淡,所以梅吉缺少母爱。因为父亲帕迪要去继承远在澳大利亚的姐姐的遗产,便举家搬到了德罗海达,缘此便认识了神父拉尔夫。
拉尔夫陪伴着梅吉度过了青涩短暂的童年时光。彼此之间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是拉尔夫是一个神父,他不满足做一个普通的教士,他想要晋升到更高的职位。所以当面对玛丽另立的遗嘱时,他选择了公开。而帕迪一家就失去了继承玛丽巨额财产的机会。梅吉和拉尔夫,就这样越走越远。玛丽爱着拉尔夫,她了解拉尔夫,她感受到拉尔夫内心涌动的那股不安分。结果如她所想,然而这个家财万贯的女人也只能在嫉妒和无奈中死去。
拉尔夫离开后,那朵代表着爱情的玫瑰花也干枯了。虽然情系彼此,可是再无机会。他们被世俗的力量牵绊住了吗?拉尔夫是神父,注定一生都要为他的信仰买单。梅吉是个女人,情感漂泊太久之后,便想要找个寄托。所以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心里只有钱、只有他的羊毛,“为了追求一团令人眼花的火焰而撞得粉身碎骨”的漂泊汉卢克。拉尔夫知道,梅吉不幸福。梅吉不知道,拉尔夫在爱与伪装中反反覆覆。
拉尔夫的事业一步一步高升,在二战期间因功勋卓著受到人们的爱戴。但是他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了。于是他只能这样告诉雷恩:“人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追求的。”大多数人看到这句话肯定会嗤之以鼻,人生要追求的东西岂能用数字数清!地位、金钱、权势……可是,当一个人对于他最想得到的爱情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于其他虽得之也如浮云罢了。
梅吉嫁给卢克以后,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生活他都不能给。梅吉只想简单的生活,在自己房子里,洗碗做饭,和孩子一起。自私的卢克只是一个不需要女人的男人罢了。梅吉失望透顶,于是独自到麦克劳特岛度假。拉尔夫得知后,便与其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梅吉怀上了拉尔夫的孩子,当然,拉尔夫不知道,就连他对雷恩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追求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雷恩已经死了。
梅吉问母亲菲:“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走错了的呢?”
“一生下来”。菲答道。
雷恩一生下来,菲就知道他是拉尔夫的孩子。她自己何尝不是呢?当得知弗兰克被关进监狱的消息时,她也差点垮了。她一直爱着的是那个她得不到的人,所以把唯一的爱留给了她与他的孩子。到帕迪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其实是深爱着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的。可是已经晚了。人通常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往往到失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这是人的本性使然还是宿命安排便是如此呢?
菲一直没想通,所以她虽然不平凡,却最终还是把自己熬成了一个平凡的老太婆。然后平静的看着梅吉走上了跟她相似的路。雷恩长大后,当他提出也要做一名跟拉尔夫一样的教士时,梅吉心碎了。凡是从上帝之处所取之物必是要还回去的,她一直认为雷恩是她从上帝那里偷来的孩子,所以尽管伤心,也没有反对。后来雷恩不幸被水溺死了,她自嘲道:“真有意思,我一生中遇到的男人全都匆匆离去。”当梅吉老了,和菲聊起往事时,非说:“人老了,也是一种福气。”
《荆棘鸟》被后人称为澳洲的《飘》,这是对《荆棘鸟》一书的盛赞。我认为,虽然这两部小说都是以爱情为主线,然后辐射到人物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们的主调却截然不同。《飘》的女主人公一直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中的起起落落,即使当白瑞德最后失望离去,她也觉得“明天会好起来的”。而《荆棘鸟》则给人更多的无奈感和宿命感。母亲菲的不幸像种慢性传染病一样,梅吉的一生似乎也与之结果契合。最终均是以对命运的屈服而妥协。过程和结局都有种不可逆转和掌控的悲剧色彩,但它悲而不伤,仿佛结局就已经早已注定。
“传说中有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声却比世界上任何生灵的歌声都悦耳,它一旦离巢去找荆棘树,就要找到才肯罢休。它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刺上,在蓁蓁树枝间婉转啼鸣。它超脱了垂死的剧痛,歌声胜过百灵和夜莺。一次绝唱,竟以生命为代价!然而整个世界都在屏息聆听,就连天国里的上帝也开颜欢笑。只有忍受极大的痛苦,才能达到尽善的境界……”荆棘鸟,啼饮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