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走前落下了一张纸。

那张纸应该是废纸，总之不会有他用。她看见纸皱皱的被揉成了一团，孤单的被遗弃在地上。她感觉到落寞。突然间就只剩下一个人了，生活的痕迹瞬间销匿了。摆设从未变更，所有的什物都原封不动。正午的阳光洒下来，竟然觉得些许寒冷。

等到她捡起那张泛黄的纸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者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想，亦或者已经在心里揣测了千百遍那张纸里的内容，又暗自犹豫了许久看与不看，捡与不捡。

轻轻打开，她轻舒了一口气，转而峨眉微蹙。本就没有期盼的结果的事情，揭开之后却又期待能按希冀的轨道发生，这大概就是矛盾平添的无所自适吧！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也不过尔尔。某种感应被证实之后的心理暗示不一定合理，但的确存在，就像伤心时真实存在的眼泪。

她把脸细细地凑在纸上，竭力想要在纸上寻找到什么。她把纸拿到窗边，看着残照映射在地上的影子，享受着窗子的轮廓在纸上照出的神秘感。光线变得更加昏暗了，影子也逐渐模糊淡化地跟纸一个颜色，没有深浅。她觉得黑得有点安静。她点燃蜡烛，看到随着风跳跃的烛火，觉得自己有点像它，她也不知道这种相像感从何而来，凝视良久之后觉得眼睛有些湿了。

她觉得有些倦了，便移到床边。脑子里乱的只剩下纠结在一起的点和线条。理不清楚一件件过往，它们就像被恶意涂鸦过的名画，明知珍贵，却不得不舍弃。其实也没有人逼她，只是她自己这么想。她也没有钻到死胡同里去，也不曾迷失方向。过不去就是过不去而已。

天外稀稀疏疏点缀着几颗星。她觉得依旧很明亮。屋内屋外，封存和流失的味道都淡成了空气，星星的笑声不再。空阔的石阶下面，绵延着更长的阶梯，飘渺不定的远处是不确定的方向。

晨曦没有拖沓脚步如期而至。她举着纸，对着初生的晨光，看到了一个个圆点。她数了一下他的名字的笔画。她寻了几片绿的可以滴的出水的叶子，一笔一划地把它写到上面。看不懂，没有意义。

六个圆点就是省略号……